威士忌杯砸在吧台上的瞬间，冰块碎裂的声响混着dJ搓盘的爆鸣。顾沉舟盯着屏幕里林知夏的朋友圈更新——凌晨两点的定位在“魅色”VIp包厢，配图是半杯龙舌兰和一只戴着骷髅戒指的手，配文：“垃圾就该待在垃圾桶里。”
“顾总，您这是第N次看她朋友圈了。”特助小陈递来醒酒汤，小心翼翼地避开主子杀人的目光。三天前在便利店的雨夜后，顾沉舟就像中了邪，手机里多了个置顶对话框，尽管里面永远只有他发的“注意安全”和对方冰冷的“删了吧”。
“她跟谁在一起？”顾沉舟捏碎杯口的柠檬片，黄色汁液溅在定制西装袖口，洇开一小片酸腐的痕迹。他想起昨晚派人跟拍的照片：林知夏站在周明宇的病房门口，手里提着一袋水果，而病床上的男人正谄媚地笑着。
小陈翻出监控截图：“是‘魅色’的驻场c，叫阿K，据说以前跟周明宇混过。林小姐进去半小时了，包厢里还有三个小鲜肉。”
顾沉舟猛地站起身，真皮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。他想起林知夏穿着他衬衫时，领口露出的纤细脖颈，想起她在便利店推开他时，发梢扫过他手背的微凉触感。而现在，她正和一群不三不四的男人待在那种地方？
“备车。”他扯松领带，语气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。
魅色包厢里，林知夏正把一叠钞票拍在阿K面前。“周明宇欠我的两万块，就当医药费了。”她看着眼前染着粉毛的c，想起上一世他曾帮周明宇转移赃款，“还有，告诉他，再敢出现在我面前，下次就不是断鼻梁这么简单了。”
阿K嬉皮笑脸地捏起钞票：“夏姐够狠，不过周哥说了，这事没完——”话音未落，包厢门被一脚踹开，顾沉舟带着一身寒气闯进来，身后保镖瞬间控制了全场。
林知夏挑眉看着他：“顾总又来查岗？”她故意挽住身边小鲜肉的胳膊，“介绍一下，我朋友。”
顾沉舟的目光落在她挽着别人的手上，瞳孔骤然收缩。他上前一步，攥住林知夏的手腕，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：“跟我走。”
“凭什么？”林知夏挣扎着，“顾沉舟，你管得也太宽了！”
“就凭你在我的场子里，跟这些人混在一起。”顾沉舟的声音压得极低，带着不易察觉的怒意，“还是说，你就喜欢这种地方？”
林知夏看着他眼底的厌恶，心里忽然一刺。她想起上一世被人指着鼻子骂“贱货”的场景，猛地甩开他的手：“是，我就喜欢！不像某些人，装得人模狗样，其实一肚子坏水！”
顾沉舟看着她通红的眼眶，心里的怒火突然变成了莫名的烦躁。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，不该管她的闲事，但看到她和别的男人亲近，那种酸涩的感觉就像胃酸反流，灼烧着喉咙。
“林知夏，”他深吸一口气，语气冷硬，“别让我说第二遍。”
林知夏看着他冰冷的眼神，忽然觉得很累。她不想再和他争吵，也不想再在这种地方待着。“好，我跟你走。”她甩开身边小鲜肉的手，率先走出了包厢。
顾沉舟跟在她身后，看着她单薄的背影，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想开口说些什么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车里，两人一路无言。林知夏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，心里乱糟糟的。她不明白顾沉舟为什么总是出现在她的生活里，为什么总是对她管东管西。他明明是高高在上的顾总，为什么要和她这个一无所有的人纠缠不清？
顾沉舟偷偷瞥了她一眼，看到她紧锁的眉头和落寞的眼神，心里忽然有些后悔。他是不是太凶了？
“那个……”他犹豫着开口，“刚才……”
“不用解释。”林知夏打断他，语气冷淡，“顾总只是不想让你的场子里出麻烦而已，我懂。”
顾沉舟看着她，想说不是这样的，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：“知道就好。”
林知夏的心猛地一沉。果然，他只是为了他的生意。她自嘲地笑了笑，转过头，不再看他。
车子停在林知夏住的楼下。“到了。”顾沉舟说。
林知夏推开车门，头也不回地走了。顾沉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道里，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他拿出手机，给小陈发了条信息：“查一下林知夏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。”
回到冰冷的公寓，顾沉舟倒了杯威士忌，坐在沙发上，脑海里全是林知夏刚才的眼神。那种带着受伤和疏离的眼神，让他心里很不舒服。
他拿出手机，点开林知夏的朋友圈，发现她已经把那条动态删了。他犹豫了很久，终于还是给她发了条信息：“早点睡。”
等了很久，手机屏幕一直没有亮起。顾沉舟自嘲地笑了笑，把手机扔在一边。他堂堂顾氏集团的总裁，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微了？
接下来的几天，顾沉舟没有再联系林知夏，林知夏也乐得清静。她忙着处理周明宇的后续事情，还要准备找一份新的工作。
这天，林知夏去一家公司面试，没想到在楼下遇到了顾沉舟。他刚从一辆豪车上下来，身边跟着几个西装革履的人。
林知夏不想理他，低下头想从他身边走过。
“林知夏。”顾沉舟叫住了她。
林知夏停下脚步，转过身，语气平淡：“顾总有事？”
顾沉舟看着她身上洗得发白的衬衫和牛仔裤，眉头微蹙：“你怎么在这里？”
“我来面试。”林知夏说。
顾沉舟哦了一声，看着她，想说些什么，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旁边的人已经在催他了。
“那我先进去了。”林知夏说完，转身就走。
顾沉舟看着她的背影，直到她消失在大楼里，才收回目光。他身边的特助小陈好奇地问：“顾总，那位是？”
“没什么。”顾沉舟语气平淡地说，转身走进了旁边的大楼。
但他心里却无法平静。林知夏来找工作，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？她一个人在外面，会不会受欺负？
面试很顺利，林知夏很快就收到了录用通知。她很高兴，晚上特意给自己加了个菜。
就在她吃饭的时候，手机响了，是一个陌生的号码。她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起来。
“喂，请问是林知夏小姐吗？”电话那头是一个温柔的女声。
“我是，请问你是？”林知夏问。
“我是顾沉舟先生的助理，”对方说，“顾总让我给你送点东西，请问你现在方便吗？”
林知夏愣了一下，顾沉舟？他又想干什么？
“不用了，我不需要。”林知夏立刻拒绝。
“可是顾总说，这是给你的道歉礼物。”助理说，“他说那天在夜店，他态度不好，希望你能原谅。”
林知夏沉默了。道歉礼物？顾沉舟会道歉？
“真的不用了，”林知夏说，“我已经不生气了。”
“可是顾总坚持要送，”助理说，“如果你不收下，我回去不好交代。”
林知夏叹了口气：“那好吧，你送过来吧。”
过了一会儿，助理果然来了，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。“林小姐，这是顾总让我交给你的。”
林知夏接过礼盒，道了谢，就关上了门。她看着手里的礼盒，犹豫了很久，终于还是打开了。
里面是一条很漂亮的项链，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钻石，在灯光下闪闪发光。旁边还有一张卡片，上面写着：“对不起，那天不该对你发脾气。希望你喜欢。”
林知夏看着项链和卡片，心里忽然有些复杂。顾沉舟这是什么意思？他真的是在道歉吗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