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分别前回头望去的一眼,竟是视线的最后一次交汇么?
白骨见到她的反应,满意地笑了一声,松开了手臂拧身走开。
“不过缩地成寸之术罢了,妹妹小心些便无妨。”她嘴上说得轻飘飘,林乐乐心底狠狠地咒骂了一句:现在来扮好人了,方才吓唬人的时候怎没见你们说什么“小心些便无妨”!
即便心里骂得狠,林乐乐却也不敢凭自己在这阵中到处乱闯。眼见着白骨柔软的身躯泥鳅似的从她臂弯里滑出,林乐乐咬了咬牙,还是追了上去。
见此,白骨满意地眯了眯眼,朝她伸出手来。
掌心交握,白骨肌肤滑腻,手掌又在江岸大风里吹得冰凉,林乐乐只觉得像握住一条冰冷的蛇。
她尝试着僵硬地收拢手指,违心地去握紧掌中的手掌,白骨却忽地一把攥紧了她。
在林乐乐出声惊呼之前,白骨先用力把她拽了过来。林乐乐一个趔趄,就见那张艳丽无俦的脸在眼前忽地放大。
白骨笑容诡异,声音飘渺:“还有一事。”
“什么……?”林乐乐下意识觉得不妙,她不得不站定。余光之中,却瞧见独孤白和忘川连眼神都不曾分来,只是自顾自地向前走去。
她想要甩开白骨的手臂,却被对方牢牢地攥住了。
白骨歪过头来,笑意吟吟:“这阵么,其实也不大。”
“关我什么事……?”林乐乐用力地抽手,手臂却像被焊死在了白骨掌心似的,毫无成效。
她的左臂甚至隐隐地抽痛起来——体内的蛊虫感知到了母蛊,正在经脉里不安地躁动。
足底一错,她踩上了几块圆润的鹅卵石,险些脚滑摔去。白骨适时地搀住了她,还得寸进尺,额头与她亲密地相抵。
“我们已经出了阵法了呀。”她含笑道,林乐乐不觉一惊:什么时候的事情?
“所以呢,也不必再带着你走了。”白骨似是忽然轻松下来了一般,“唉,方才的路线你压根没记。若非父亲一定要我领你走一遍阵法,我又何必费这些功夫?”
“下次记——你先松手!”林乐乐只觉得头皮都炸起,像是被什么冷血动物窥伺似的。她竭力地想要摆脱白骨,后者却不愿如她所愿。
“急什么,流风刀。”白骨红唇鲜艳,面色素白,“我正要同你说——既已出阵,便不必再醒着了。好好睡一觉罢。”
林乐乐大惊失色,急要脱身,却见白骨笑吟吟中轻轻挥手,一片深紫的烟雾漫了过来。
她正欲喊出什么,已经失去了意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