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武夫?”秦良玉猛地踏前一步,战甲摩擦得烈烈作响,杀气瞬间扑面而来。她双目死死瞪着那侍郎,声音如炸雷般炸响:“老娘在边关浴血杀敌,守着你们的妻儿老小,你们倒是好,躲在京城只会做些蝇营狗苟、人神共愤之事!皇后娘娘身怀六甲,你们日夜骚扰;如今新主降生,你们仍旧不知收敛——今日便让你们看看,武夫的刀是不是只斩外敌,不能斩你们这些如蛆虫般的儒臣!”
话音未落,秦良玉身形一闪,双剑出鞘,寒光掠过之际,那工部侍郎的官袍已被划开数道裂口,手腕鲜血喷涌而出。他惨叫一声,瘫倒在地,群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,往后缩成一团。
“朝堂之上,岂能刀剑相向!”有老臣颤声怒斥,却不敢上前半步。
徐光启缓步走出,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群臣,朗声道:“诸公食汉禄、穿汉衣,却行猪狗不如之事!皇后娘娘怀胎十月,你们日日在宫门外喧哗,惊扰龙胎;换做是你们的妻子怀孕,旁人日日在你府门外大喊大叫,你们当如何?”他指着那流血的侍郎,声音愈发凌厉:“连基本人伦都不顾,也配谈忠良、论祖制?简直不为人子!”
这番话字字诛心,几名带头请愿的大臣被怼得哑口无言,脸色青一阵白一阵。
就在此时,宫外传来整齐的甲叶摩擦声,洪承畴率着京畿兵马浩浩荡荡围拢过来,他大步流星踏入人群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群臣,语气阴鸷:“诸公当真是一点面皮都不要了!皇后刚生产完,你们便堵在宫门前寻衅,若不想体面,老夫便帮你们体面!”
他抬手一指乾清宫内外的花木,冷笑一声:“你们不是觉得储秀宫、乾清宫气派吗?这里的花花草草看着也蛮喜欢汝等——若你们想留在此地,老夫便成全你们,让你们永远陪着这些景致!”
此言一出,群臣彻底慌了神——洪承畴杀伐果断的名声早已传遍朝野,这话绝非戏言。他们再也顾不上体面,纷纷爬起身,互相推搡着向外逃窜,有人鞋履跑丢,有人官帽掉落,哭喊声、脚步声混作一团,狼狈不堪。不到一刻钟,乾清宫外便空无一人。
周皇后在轿中缓缓掀开车帘一角,一手按在剑柄上,苍白的面容在日光下更显冷艳,眼神如寒刃:“今日之事,既往不咎。但从明日起,东宫、储秀宫三里之内,任何人不得无故逗留喧哗;若再有人为逆臣翻案、滋扰宫闱,秦良玉,”她转头看向秦良玉,“无需禀奏,直接按冲撞宫禁处置,格杀勿论!”
“末将遵旨!”秦良玉单膝跪地,双剑拄地,杀气凛然。
宫门外不远处,几名党争核心大臣狼狈聚在一起,有人喘着粗气叹道:“周皇后雷霆手段,洪尚书、秦侯爷杀气逼人,李邦华已死,我们再闹下去也是徒劳,该另寻生路了。”
一名老臣接口道:“诸位大人,今晚府中一叙,再做计较。”几人面色凝重,拱手一拜,各自匆匆离去。
暖轿内,周皇后闭目缓了缓气力,指尖微微泛白。宫女轻声问道:“娘娘,回储秀宫吗?”
周皇后睁开眼,眼底已恢复些许柔和:“回吧,看看我的小公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