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望之高,几乎无人敢有异议,连质疑的声音都听不到半句。
祁同伟,成了他们父子俩的贵人。
赵立春对儿子赵瑞龙说:
“交朋友就得像同伟这样,不然宁可不交。”
“人这一辈子不过百来年,看着人来人往热闹得很,真到紧要关头能靠得住的没几个。”
“能有一个两个说得上心里话的,就该知足了。”
“其余那些围上来的人,哪个不是冲着好处来的?”
“你心里得有数。”
赵瑞龙嘿嘿一笑:
“爸,你还当我是小孩儿呢?我不糊涂!”
赵立春眉毛一扬:
“你是大人了?”
赵瑞龙顿时觉得被小看了:
“爸,我都快三十了!”
赵立春摊了摊手:
“那行啊,既然都快而立之年了,也该考虑成家了。”
“你钱叔给你看中了一个姑娘,模样好,心地也不差……”
话还没说完,赵瑞龙头皮一紧,拔腿就跑:
“我还年轻,结婚的事不急不急!”
转身溜得没影。
赵立春扶着额头直叹气。
儿子如今也算争气,过去的浮躁毛病改了不少,可新的烦心事又冒了出来。
早些年他还为了个女人跟街头混混老五抢人,现在倒好,怎么突然收心了?
是现在的姑娘都不够动人?
还是眼光变得太高?
可也没见他带谁回家啊!
赵立春越想越愁,眉头拧成一团——
莫非这孩子彻底变了性子,一心扑在事业上了?
那可不妙!
赵家总得开枝散叶,传宗接代的事拖得起吗?
“不行!”
“婚事不能一直搁着!”
“回头还得靠同伟出面劝劝。”
他苦笑摇头,怎么自家儿子就不能学学祁同伟?
看看人家,年纪轻轻就安了家,再过两年恐怕孙子都会喊爷爷了。
这才是正经路子。
自家这位,真是让人操心!
他越想越闷,终于忍不住给祁同伟拨了个电话:
“同伟啊,你多劝劝大龙,让他早点定下来,这事都快成我的心结了。”
祁同伟听了有点愣住:
“赵伯伯,我当然愿意劝龙哥,可你也清楚,这种事外人说了没用。”
“人哪是靠别人劝就能动心的?除非他自己想通,不然说得再多也是白搭。”
赵立春叹了口气:
“也是,道理我懂。”
“他肯踏实干事是好事,可咱们家的情况你也明白,要是他不成家,不生孩子,我们这心里终究放不下啊。”
祁同伟无奈点头:
“行,等龙哥回来,我好好跟他谈谈。”
赵立春摇头:
“也就你说话他还听得进去。”
祁同伟心里嘀咕:赵瑞龙对我确实信任有加,什么事都愿意听我的,可感情这事儿,我说了也不顶用啊。
正说着,赵立春忽然问:
“你知道金沙县县府被人围了吗?”
祁同伟如实回答:
“听说了。”
赵立春一愣:
“怎么回事?”
祁同伟语气平静:
“李达康有自己的主意,说是想照着我的示范区搞建设。”
赵立春点点头:
“这是好事啊,怎么会闹到群众上门?”
祁同伟顿了顿才说:
“赵伯伯,在咱们这种农业大市,耕地红线碰不得。”
“李达康不是真想搞现代农业,他是想建厂。”
赵立春脸色一沉:
“谁给他的胆子?”
祁同伟继续道:
“要是围绕农业搞点农机配套,占地不大,也能说得过去。”
“可他胃口不小,直接上了个化肥厂。”
“本意或许是发展经济,但他不懂技术,听信了些不靠谱的说法。”
“环保措施也没跟上。”
赵立春心头一震:
“然后呢?”
祁同伟淡淡道:
“工厂周边的地,全废了。”
很多人莫名其妙生了怪病,要求赔偿却没拿到结果,一怒之下就闯进了县衙闹事。
闹事的人分两拨,一拨是病患的家属,人数不少。
那家化肥厂虽然占地不大,可污染波及的范围很广。
您也清楚,咱们这儿人口密集,单位面积上住的人可不少。
不只是空气被毁了,地下水也全被糟蹋了。
这后果太严重了。
土地一旦遭了毒害,想恢复至少得十年起步。
在这期间,老百姓的身体一天天被侵蚀,谁受得了?
另一批冲进县衙的是失地农民和地里庄稼没法种的人。
百姓靠土吃饭,没了地等于断了活路。
我们农业供销公司跟这些村子一直有合作。
所以……这些来龙去脉,我们都门儿清。
当地的技术员把实情告诉了村民。
愤怒的乡亲们哪还能忍,当场就加入了闹事的队伍。
赵立春心头一震:
“这些都是你们供销系统摸来的情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