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的连绵大雨,她失去了红绡和好多仆人,连天仙阙都毁在那场大雨中。
她害怕遇到下雨天,这样雨打屋檐的声音,总让她预感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。
金銮殿内。
赵祖昂首次以禁军统领的身份走进金銮殿,站在了武官那列的第一排。
此举可谓异常,毕竟他这个禁军统领一般是不需要上朝的。
崔昀野侧头看了眼赵祖昂,见他神色一如既往的玩世不恭,心头涌上一股怪异。
皇后还没死。
不多时,随着太监的高声唱和,正统帝缓步走上御座,目视底下官员片刻,才端坐龙椅。
“启禀圣上,臣有本要奏!”
早朝开始后,第一个出列的,是今年的新科状元,现任大理寺少卿陈潇衣。
正统帝眼里神采奕奕:“奏!”
陈潇衣站在大殿中央,声音嘹亮:“臣要奏太师年前出使连州,罔顾国法,卖官鬻爵,欺男霸女!如今连州查出捐官者数以百计,欺男霸女的苦主,也告上了大理寺,望圣上裁夺!”
此话一出,众官员只觉荒谬。
除了对他控诉太师的内容,更多的是这段时日朝廷党派之间的摩擦,太过频繁了。
无论是针对王首辅,还是挑衅崔昀野每一次动乱,都是别的势力被清洗削弱,而崔党越挫越勇,愈发壮大。
他们不明白这大理寺少卿,为何要如此莽撞。
稍微懂点党争的,都知道要避其锋芒,可这些人就跟打不服的狗一样,狺狺狂吠。
副都御史张靖被这种指控气的走到中间,指着陈潇衣的鼻子,怒道:“去年年底至今年年初,大靖五州和京城,雪灾波及范围之广,百姓死伤人数之多,世所罕见!”
“若非太师智绝多谋,只怕无数百姓要家破人亡,十室九空。太师功绩,当流传青史!”
“而你陈潇衣,一刚入仕的轻狂小儿,不想着见贤思齐,反倒学着那奸佞,竟以此事污蔑太师!你良心何在?”
陈潇衣昂首挺胸,人虽年轻,说出的话却严肃正色:“功是功,过是过!有功要赏,有过便要罚!”
“太师出行连州,不仅与当地官家富户勾结,以出卖官位同他们结交玩乐,还欺男霸女,以势压人,将连州范家未过门的次子儿媳强掳进府,那范家次子更是被太师的奴仆殴打至腿残,不能人道!”
正统帝起身:“竟有此事?”
崔党官员不忿,这种小事虽动摇不了太师,可恶心人啊!
那什么范家未过门的儿媳,有机会伺候当朝太师,只怕都是祖坟冒青烟了,这范家还敢来告状?
崔昀野处在大殿前面,转身便看到姿态凛然的陈潇衣。
他语气平常,却难掩疑惑:“你及第后任翰林院修撰,本没那么快转实职,是本官保举你入大理寺历练,本官也算是你的恩师,你为何突然构陷本官?”
他对这个后生也是十分欣赏的,春闱前不吝指教,入仕后不吝提拔。
他不觉得陈潇衣是个品行不端之人,所以此时没急着生气,而是十分困惑的打量他。
陈潇衣目光凛然的对上他的视线,正色道:“凡进士及第,都是天子的门生,圣上才是臣的老师,臣不敢承太师教导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