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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4章 槐底秘语(1 / 2)

第一百一十四章槐底秘语

山风裹着暮色漫过石阶时,晚晴的鞋底已沾了层浅黄的菊瓣。那些野菊像是有生命般,顺着石板路一路铺向山腰,花瓣上的三瓣花影在暮色里渐渐凝实,竟与她掌心的烙印隐隐共鸣。陈景明走在前面半步,斧头柄上的石青流苏时不时扫过路边的草叶,流苏过处,草叶上的露珠会泛起层淡青的光——那是他石青血脉的印记,与断鳞岛守墨人石室里的石青粉同出一源。

“老槐树该有上千年了。”陈景明忽然停步,指着前方被暮色晕染成墨绿色的树冠,“你看树干周围的光晕,不是星渊的金红,是更深沉的墨绿,像……”他顿了顿,像是在搜寻合适的词,“像被无数代人的气息浸透过。”

晚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那棵老槐树确实悬浮着层朦胧的绿光,树冠舒展如伞,枝桠间缠绕着银白色的老藤,藤叶上垂着些半透明的荚果,风一吹就发出细碎的“叮咚”声,像是谁在摇响一串用月光做的铃。她忽然想起守墨人日记里的画:母亲曾在断鳞岛的槐树下埋玄铁盒,而这棵大陆上的老槐树,会不会也藏着相似的痕迹?

掌心的烙印突然热了起来。不是之前那种温和的暖,而是带着点急切的烫,像有颗小火星在纹路里跳动。晚晴下意识地加快脚步,陈景明立刻跟上,他掌心的石青光与她的金红光在交握处凝成条更亮的线,像根被点燃的引信,一路往老槐树的方向延伸。

越靠近槐树,空气里的槐花香就越浓。那香气里混着种陈旧的纸墨味,晚晴猛地想起守墨人那本厚厚的日记,纸页边缘沾着的石青粉末,遇潮时也会散出这样的味道。她伸手抚过身边一棵老松的树干,树皮上竟刻着些模糊的星图纹路,与沉船货舱木箱上的星图同源,只是更古老,边缘已被岁月磨得圆润。

“是守墨人刻的。”陈景明用指腹蹭了蹭纹路深处,指尖沾起点青黑色的粉末,“石青粉混着松脂,能保存千年。他们一直在用这种方式标记通往槐树的路。”他忽然指向树干高处,那里有个被藤蔓半掩的树洞,洞口插着片干枯的槐树叶,叶梗上系着段褪色的红绸——与母亲发间的红绸是同一种料子。

晚晴踮脚摘下那片槐叶,叶片早已脆如薄纸,却在触到她指尖时突然舒展,叶脉里渗出金红色的光,在暮色里拼出半朵三瓣花。她立刻想起码头拼合的碎玉,忙从布袋里掏出那两块互补的碎玉,玉璧上的三瓣花图案与槐叶上的光影一碰,竟“嗡”地一声浮起,在空中连成朵完整的花。

花影落下时,老槐树的树干突然震动了一下。那些银白色的老藤像是活了过来,顺着树干缓缓下滑,露出树干根部一个一人宽的树洞,洞口覆盖着层半透明的树脂,树脂里嵌着无数细小的光屑,像封存了一整个星空。树洞边缘的树皮上,用石青粉画着个极小的星图,星图中心的圆点,正对着晚晴掌心烙印的位置。

“在这里。”晚晴的声音有些发颤。她伸手触碰那层树脂,掌心的烙印瞬间爆发出金红色的光,树脂像遇热的蜡般慢慢融化,露出里面幽深的洞口。洞口内壁刻满了细密的三瓣花,每朵花的中心都嵌着颗米粒大的碎玉,在光线下流转着柔和的光,像无数双注视着她的眼睛。

陈景明点燃一根槐树枝做的火把,火光映得洞壁上的花影忽明忽暗。洞里比想象中更深,走了约莫十步,脚下突然踩到块平整的青石板。石板上刻着个玄铁盒的轮廓,与守墨人日记里画的一模一样,轮廓边缘的沟槽里积着层薄灰,灰里掺着些暗红的碎屑——晚晴捻起一点,指尖立刻传来熟悉的暖意,是母亲玉佩里发丝的味道。

“是母亲埋的。”她蹲下身,用指尖顺着轮廓抚摸,石板突然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从中间裂开道缝隙,露出个黑沉沉的方盒。盒盖果然如日记所画,嵌着颗鸽血红的珠子,珠子周围的三瓣花雕刻上,还沾着点新鲜的槐树叶碎屑,像是埋下去时不小心蹭上的。

陈景明用斧头柄轻轻撬开盒盖,一股混杂着槐香与海水咸味的气息扑面而来。盒里铺着块暗蓝色的丝绒,上面放着三样东西:一卷用红绸系着的羊皮卷,半面青铜镜,还有个巴掌大的银质小盒。

晚晴先拿起那半面青铜镜。镜面蒙着层薄锈,却在她触到的瞬间亮起,锈迹如潮水般褪去,露出里面清晰的倒影——不是她和陈景明,而是母亲站在断鳞岛的槐树下,怀里抱着个襁褓,父亲正用石青粉在她手腕的玄铁印记上画着什么,石青粉落在印记上,竟开出朵小小的三瓣花。

“是心镜的另一半。”陈景明凑近看,镜面边缘的星图纹路与之前在星渊见到的半面正好互补,“守墨人说心镜能照出贪念,也能照出真心。你母亲把它分成两半,一半镇在星渊,一半藏在这里,是怕心镜的力量被恶人滥用。”

镜面里的画面突然变了。母亲正将这半面铜镜放进玄铁盒,父亲站在旁边,手里拿着那卷羊皮卷,低声说着什么。晚晴凑近想听清,镜面却突然泛起白雾,雾里浮出几行字,是父亲的笔迹:“心镜非恶物,贪念才是。沈家世代守护的,从来不是镜,是克制贪念的本心。”

晚晴将铜镜小心地放进布袋,拿起那卷羊皮卷。红绸解开时,羊皮卷自动展开,上面绘制着一幅极其复杂的星图,比之前见过的任何星图都要详尽,图上用朱砂标注着星渊的位置,用石青标注着归墟,而在大陆的腹地,有个被金红两色圈住的圆点,旁边注着三个字:“守心处”。

“是沈家真正的传承地。”陈景明指着那个圆点,“守墨人日记里说,沈万三当年从归墟带回心镜,知道此物易引祸端,便在大陆设了三处守护点:断鳞岛镇星渊,归墟守出口,这里……”他指尖落在圆点上,“是守护人心的地方。”

羊皮卷的边缘还缝着张泛黄的纸,是母亲的字迹,娟秀的笔画里带着些微的颤抖:“晚晴,若你见到这卷星图,便知母亲从未离开。心镜的光会引你找到所有碎片,但若你的心被贪念染了,光也会变成刺向你的刀。记住,三瓣花的根,不在星渊,在人心。”

最后拿起那个银质小盒时,晚晴的指尖有些犹豫。小盒的锁是三瓣花形状的,钥匙孔与她无名指上的青铜戒指正好契合。她深吸一口气,将戒指对准钥匙孔,戒指上的星屑突然亮起,顺着钥匙孔钻了进去,小盒“啪嗒”一声弹开了。

里面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一绺缠绕着红绸的黑发,和半块晒干的槐树叶。黑发显然是母亲的,与玉佩里的发丝同色,红绸上绣着的半朵三瓣花,与晚晴襁褓上的半朵严丝合缝。而那半块槐树叶,叶脉里嵌着些金红色的光屑,竟与断鳞岛新长出的三瓣花幼苗同源。

“这是……”晚晴的指尖刚触到槐树叶,小盒突然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,盒底弹出个极薄的夹层,里面躺着张巴掌大的照片。照片是在一艘船的甲板上拍的,母亲穿着蓝布衫,父亲站在她身边,两人中间的栏杆上,放着个小小的摇篮,摇篮里的婴儿正攥着根红绸,掌心隐约能看见三瓣花的印记——是刚出生的她。

照片背面写着一行字,是父母合写的,父亲刚劲的笔锋里掺着母亲的娟秀:“1995年7月16日,晚晴满月。愿吾女此生,心有繁花,不惧浮沉。”

晚晴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,砸在照片上,晕开一点水渍。她想起樟木箱里那张父母抱着她的照片,想起父亲单人照背面的“等你”,原来这些年,父母的爱一直以各种方式藏在她身边,像老槐树下的根,沉默却坚定地滋养着她的成长。

“你看这里。”陈景明忽然指着照片背景里的海平面,那里有个模糊的黑影,像是艘正在下沉的船,船帆上的三瓣花图案在风浪里挣扎,“是沈家的船。你父母当年可能遇到了危险,才不得不把这些东西藏起来。”他顿了顿,声音放柔了些,“但他们知道你一定会找到,所以把所有的线索都串成了线,从断鳞岛到归墟,再到这里,像条回家的路。”

晚晴将照片贴在胸口,突然感觉掌心的烙印又开始发烫。这次不是急切的烫,而是温暖的、充满力量的热,顺着血脉往四肢百骸流去。她抬头望向洞口的方向,那些银白色的老藤不知何时已重新封住了树洞,却有无数光屑从藤叶间渗进来,在洞里组成个小小的星图,星图的中心,是她和陈景明交握的双手。

“守墨人说‘守护,从不止于血脉’。”晚晴轻声说,指尖抚过银盒里的黑发,“父亲和母亲用生命守护的,不是星渊的秘密,是让‘光’延续下去的信念。现在,该轮到我们了。”

陈景明点点头,从怀里掏出那半块拼合的墨锭。墨锭上的星图在火光里亮起,与羊皮卷上的星图完全重合,“守墨人的石青血脉,沈家的星渊之光,本来就该一起守护。”他忽然想起什么,将墨锭凑近老槐树的树干,墨锭上的石青光渗入树皮,树干上竟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,是守墨人苍老的笔迹:“心镜合,星图显,双脉汇,守人间。”

“心镜要合起来才行。”晚晴立刻拿出布袋里的半面铜镜,陈景明从背包里取出在星渊捡到的另一半——那是他们离开前,从槐树根下的石棺里找到的,当时镜面还蒙着血甲虫的戾气,此刻却已被星渊的光净化得澄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