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放你娘的罗圈屁!”萧战直接开骂,“听话?听谁的话?为啥听话?要是上面让你掉头打沙棘堡,打你身后的爹娘老婆孩子,你打不打?老子要的不是只会听令的木头疙瘩,是要明白为谁扛枪,为谁打仗的明白人!这课,别人教不了,老子亲自上!”
于是,沙棘堡讲武堂最“别开生面”,也让学员们最初一头雾水,后来却又听得最入迷的课程开始了。萧校长摒弃了之乎者也,全程使用最粗俗、最直白、最接地气的语言,灌输着超越这个时代的核心价值观:
“咱们当兵吃粮,不是为了给京城里那个坐在金銮殿上的皇帝老儿当看门狗!他给过咱们一粒米吗?保护过咱们的爹娘吗?没有!咱们是为了保护咱们脚下的沙棘堡!保护你们身后军区大院里的老婆孩子热炕头!保护咱们自己开垦的田地,建设的工坊!谁特么想抢走咱们这好不容易挣来的好日子,谁就是敌人!管他是戎族骑兵还是天王老子,照打不误,往死里打!”
“纪律!为啥要讲纪律?尿尿可以随便找墙角,打仗不行!因为你一个人的冒失,可能害死你身边一整队朝夕相处的兄弟!令行禁止,不是束缚,是保命的法宝!是让你和你的兄弟都能活着领赏银、回家抱老婆的保障!跟自家婆娘上床可以随便,打仗,必须讲纪律!”
他这些离经叛道、甚至有些“大逆不道”却又无比贴合实际、直击人心的“思想灌输”,像重锤一样敲在学员们的心上。他们一开始听得目瞪口呆,冷汗直流(毕竟非议皇帝可是杀头的大罪),但听着听着,看着萧战那坦荡而坚定的眼神,再想想自己以及身边战友的切身经历,一种前所未有的认同感和归属感,如同野草般在心底滋生蔓延。
讲武堂的考核极其严格,文化理论、沙盘推演、体能技击一样不落,但最受重视的还是实战演练。一次野外对抗考核中,演习双方在一片丘陵地带展开。
大部分学员都采取了讲师教授的,正面结阵、逐步推进的稳妥战术。唯有一名来自基层、名叫陈石头的年轻学员,所在小队扮演的是“蓝军”,处于兵力劣势。
陈石头没有硬碰硬,他仔细观察了地形后,向带队教官(由一名老队正担任)建议:主力正面依托地形节节抵抗,吸引“红军”注意力,同时派出一个五人精锐小组,利用丘陵沟壑的掩护,长途迂回,目标是端掉“红军”假设在后方的“粮草囤积点”。
这个大胆的计划起初被教官否决,认为太冒险。但陈石头据理力争,分析了路线可行性和可能带来的巨大战果。最终教官被他说动,同意一试。
结果,当“红军”主力正与“蓝军”正面部队胶着时,陈石头亲自带领的迂回小队如神兵天降,成功“点燃”了“红军”的粮草。按照演习规则,“红军”后勤中断,士气大跌,被“蓝军”主力一个反击,彻底击溃。
一直在高处观战的萧战,拿着望远镜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。演习结束后,他特意把浑身泥土、却眼神明亮的陈石头叫到跟前。
“小子,打法很贼啊!不按常理出牌,有点意思!叫什么名字?原来在哪个部队?”萧战饶有兴趣地问。
那学员激动地挺直胸膛,敬了一个还不太标准的军礼,声音因为兴奋有些发颤:“报告校长!学员,陈石头!原陷阵营第七队步兵!”
“陈石头?”萧战重复了一遍,用力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膀,笑道,“名字够硬!像块打仗的料!好好学,多动脑子,以后少冲动的。老子看好你!”
陈石头激动得脸膛通红,大声道:“是!校长!绝不辜负校长栽培!”
沙棘堡讲武堂的第一期,就在这种充满汗水、笑骂、以及偶尔闪现的思想火花中,缓缓拉开了帷幕。谁也不知道,这些今日的学员,未来将会在更广阔的舞台上,掀起怎样的惊涛骇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