群臣震动。
老尚书还想再说,却被身旁同僚拉住衣袖。
退朝后,沈知微在偏殿召见太子。
裴昭衍行礼毕,垂手而立。
她问:“你为何认定账目有假?”
他答:“因为不合常理。灾年粮价反降,必有人为压价收购。而朝廷拨款记录完整,地方却无接收凭证,只能说明钱根本没到账。再加上文书涂改、底档失踪,显然是有人想掩盖什么。”
沈知微看着他,许久才点头:“你能从现象推因果,已是难得。”
裴昭衍抬起头:“母后觉得,此案背后还有人?”
“有没有,你自己去查。”她说,“系统不会一直帮你,你也终究要独自面对风雨。”
他怔了一下:“母后知道……?”
“我不需要知道什么。”她转身走向窗边,“我只知道,一个君王最大的本事,不是断案如神,而是让天下不敢生案。”
裴昭衍站在原地,手指微微收紧。
anwhile,勤政殿东阁,两名官员被押出宫门。围观小吏窃窃私语。
“听说了吗?那页底档是在马桶后面找到的。”
“刑部那位,昨夜还去求见李侍郎……”
话音未落,一道身影快步走来,袖中滑出一张纸条,塞进其中一人怀中。
那人低头看了一眼,脸色骤变。
纸条上写着:“若想活命,就说账册是奉命修改。”
与此同时,沈知微立于偏殿窗前,望着远处勤政殿飞檐。阳光照在她耳后的玉坠上,泛着淡淡光泽。
系统提示音响起:【冷却完毕,剩余使用次数:九次】
她没有动作。
片刻后,她转身走向书案,提笔写下一行字:“太子初断要案,脉络清晰,裁决果断,宜加历练。”
笔尖顿住。
她又添了一句:**“监国之责,不在权柄,而在明心。”**
刚写完,女官进来禀报:“娘娘,刑部复核员在狱中吐血昏迷,太医正在抢救。”
沈知微搁下笔:“派人守着他,等他醒来。”
“是。”
她走到门口,停住脚。
远处传来钟声,一下,又一下。
宫墙之内,风未止。
一名小宦官抱着文书匆匆穿过回廊,衣角蹭湿了地面积水。他拐过影壁,迎面撞上一位蓝袍官员。
两人交错瞬间,那官员袖口露出一角纸边,墨迹未干。
小宦官低头捡起掉落的册页,翻开一看,竟是昨日已被销毁的赈银明细副本。
他抬头想喊,那人已走入长廊尽头,背影消失在转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