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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明朝版P2P(1 / 2)

第25章《明朝版p2p》

宝船底层货舱里爆发了激烈冲突。陈大眼揪着赵铁锚的领子,把他按在腌菜桶上。“三月!整整三月工钱你一文不还,当洒家的拳头是面团捏的?”“再宽限三日…就三日…”赵铁锚面如土色。“三日复三日,三日何其多!”陈大眼怒极反笑,钵大的拳头已高高扬起。周围水手们屏息凝神,空气紧绷如将断的弓弦。一场因赊账引发的斗殴眼看就要血溅当场。没人知道,这场因铜钱匮乏而起的风波,即将催生出一场震动整个船队的金融革命。更没人料到,这场革命的核心,竟会是几枚刻着神秘印记的贝壳。而其中一枚贝壳背面,悄悄刻着一个极小的“债”字……当夜,月光下的贝壳幽幽泛着红光。

货舱深处弥漫着咸鱼、湿木和陈年腌菜的浑浊气息,昏暗得只能勉强辨别人影。陈大眼像座铁塔般矗立,蒲扇般的大手死死攥着赵铁锚那件油腻的粗布短褂前襟,几乎将他整个人提离地面,后背重重撞上鼓胀的腌菜桶,发出沉闷的“咚”响,酸腐汁液溅出几滴。

“三月!整整三月工钱你一文不还,当洒家的拳头是面团捏的?”陈大眼的声音压得极低,却带着砂石摩擦般的粗粝,每一个字都像砸在人心坎上。他额角青筋暴跳,眼中布满血丝,怒火烧得他黝黑的脸膛发紫。

赵铁鹞双脚悬空乱蹬,瘦削的脸庞在昏暗中更显蜡黄,嘴唇哆嗦着挤出哀求:“陈…陈哥,再宽限三日…就三日…等下次泊岸补给,我舅家商队…”

“宽限?三日复三日,三日何其多!”陈大眼怒极反笑,那笑声如同夜枭嘶鸣,令人头皮发麻。他不再废话,右臂筋肉虬结,钵大的拳头裹挟着风声,高高扬起,眼看就要将赵铁鹞那张枯瘦的脸砸个稀烂。

货舱里死寂一片。围拢的水手们下意识屏住呼吸,身体紧绷,空气凝固得如同即将绷断的弓弦。汗味、恐惧和暴力在浑浊的空气里无声发酵。角落里,一个年轻的杂役死死捂住嘴,眼中满是惊恐。赵铁鹞绝望地闭上眼,只等那开碑裂石的一拳落下。

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切入两人之间。是张一斌!他后发先至,右手闪电般探出,精准地扣住了陈大眼粗壮的手腕。那力道并非硬碰硬的压制,更像一道柔韧的闸门,瞬间锁死了拳头的去势。

陈大眼只觉手腕一麻,积蓄的蛮力如同撞进了一团无形的棉花,拳头竟被牢牢定在半空,纹丝难动。他惊愕地瞪向张一斌,眼中怒火未熄,却添了几分难以置信的骇然。这个平日看着并不如何健硕的“番邦贡使”,竟有如此身手?

“陈大哥,拳头解不了债,只会添新仇。”罗子建的声音适时响起,平静得像拂过礁石的海风,穿透了紧张的空气。他和欧阳菲菲、陈文昌三人也快步赶到,在张一斌身后站定,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。

“解不了债?”陈大眼梗着脖子咆哮,试图挣脱张一斌那铁钳般的手,却徒劳无功,只能对着罗子建吼,“这腌臜泼才欠债不还,天经地义!船上规矩,欠债还钱!没钱,就拿命抵!老子打杀了他,也是他活该!”唾沫星子几乎喷到罗子建脸上。

罗子建面不改色,目光扫过陈大眼因愤怒而扭曲的脸,又落到瘫软在腌菜桶旁、抖如筛糠的赵铁鹞身上。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赵兄弟,”他转向赵铁鹞,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“你欠陈大哥的,是实打实的血汗钱。躲,不是办法。说,究竟欠了多少?又为何一拖再拖?”

赵铁鹞被张一斌和陈大眼的气势所慑,又被罗子建点破要害,心理防线彻底崩溃,涕泪横流:“罗…罗大人明鉴!小的…小的欠陈哥两贯又三百文…年前老娘病重,捎信来要钱抓药,小的…小的实在没法子,才向陈哥挪借…原想着跑完这趟南洋,分了赏钱就能还上…谁料…谁料途中几次泊岸,小的管不住手,在番市上…买了些没用的土物…想着…想着倒腾点小利…结果…结果全砸手里了…”他越说声音越小,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缝。

“两贯三百文…”欧阳菲菲轻声重复,秀气的眉头微蹙。她蹲下身,手指在积满尘灰的木甲板缝隙里捻了捻,又仔细看了看赵铁鹞那双磨得发亮、沾着鱼鳞的破草鞋,以及陈大眼磨损得露出线头的裤脚。“船上工钱,按月结算,以实物米粮居多,铜钱稀少。两贯三百文,确是一笔巨债。”她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,“根源不在赵兄弟赖账,也不全在陈大哥逼债。根子在于,这偌大的宝船,几万里的汪洋,流通的铜钱,实在太少太少了!大家手里捏着欠条,拿着工分,却换不来急需的东西,赊欠成了常态,纠纷自然难免。”她的话语如冰水浇入滚油,瞬间点醒了众人。水手们面面相觑,低声议论起来,脸上都浮现出深有同感的愁苦。

罗子建眼睛一亮,欧阳菲菲精准地切中了问题的核心——货币短缺和流通障碍。他环视货舱,目光扫过堆积的货物、焦虑的水手、还有角落里散落的几枚被孩童当玩具丢弃的、色彩斑斓的贝壳。一个大胆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。

“诸位兄弟!”罗子建朗声道,声音在货舱里激起回响,瞬间压下了所有嘈杂,“铜钱难得,欠条易乱。我们何不自己造一种‘钱’?一种只在咱们宝船队里通行的‘钱’?”

“自己…造钱?”陈大眼愣住了,连挣扎都忘了,怀疑地瞪着罗子建,“罗大人,您…您莫不是消遣我等?私铸铜钱,可是杀头的死罪!”

“不是铜钱。”罗子建微微一笑,弯腰从地上拾起一枚半个巴掌大的白色砗磲贝,贝壳表面光洁,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温润的珠光。“用这个。”

“贝壳?”众人哗然,连赵铁鹞都忘了害怕,愕然抬头。

“正是!”罗子建将贝壳高高举起,“此物在远海岛屿俯拾皆是,于我等无用,但胜在轻便、坚固、易于携带计数。我们只需赋予它‘价值’,让它成为船上货物、工钱、借贷的凭证!”他转向陈文昌:“文昌,我记得你那里还有一小块南洋得来的朱砂?”

陈文昌立刻会意,迅速从怀中贴身小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,里面是一小块鲜艳如血的矿石。“有!”

“好!欧阳,烦劳你取些韧性好的薄木片,裁成小签。张兄,借你刻刀一用。”罗子建语速飞快,思路清晰,“我们以此贝为‘钱’之基,刻上船队徽记和面额。一贝,可抵铜钱一百文!陈大哥的两贯三百文,便是二十三贝!赵兄弟所欠,一目了然!”

计划如惊雷炸响。水手们目瞪口呆,随即爆发出巨大的喧哗和质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