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老五略一思索,回道:“苏秦?臣有印象。其祖上曾与西蜀有旧,其人精通纵横之术,口才便给,且……曾私下对四海商会之扩张颇有微词,言其‘以商乱政,非国之福’。然其官阶不高,恐难当此大任。”
“非常之时,当用非常之人。”赵轩决断道,“官阶不高,反而不易引起对方过度警惕。即刻密召苏秦入宫!”
片刻后,一位年约四旬、面容清癯、目光炯炯的文官被引入密室,正是苏秦。他听闻陛下竟要派自己出使西蜀,初时惊愕,随即眼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,伏地叩首:“臣苏秦,虽才疏学浅,然蒙陛下信重,敢不效死?纵刀山火海,亦要完成使命,以报君恩!”
赵轩亲自扶起他,沉声道:“爱卿此行,关乎国运。朕予你三项重任:其一,面见蜀主,陈说四海商会‘西进计划’实为假道伐虢之计,若宸国亡,西蜀唇亡齿寒;其二,试探西蜀朝廷对商会真实态度,寻找可联合之势力;其三,若事不可为,亦要设法滞留锦官城,广交蜀中士人,散播对我有利之言论。所需财物、随员,朕一应准允!另,朕予你密信一封,若见蜀主,可相机呈上。”
“臣,领旨!”苏秦凛然应命,眼中燃烧着使命般的火焰。
就在苏秦秘密筹备使团、即将踏上艰险西行之路的同时,赵轩并未放松对其他方向的掌控。
北线,李大牛严格执行“示弱诱敌”之策,故意收缩部分前沿哨卡,制造守军兵力不足的假象。这一招果然奏效,镇北军主帅拓跋雄在得知宸国重心南移、且西线可能生变的传闻后,按捺不住,再次派出数千精锐,对狼牙隘发动了一次中等规模的试探性进攻。然而,李大牛早已严阵以待,依托加固后的工事和养精蓄锐的士卒,给予来犯之敌迎头痛击,歼敌近千,自身伤亡甚微。此战虽小,却再次挫伤了镇北军的锐气,也让拓跋雄对宸国北防的真实实力更加忌惮,不敢再轻易发动大规模攻势。
南线,“归义城”的世子行辕声势日益壮大。在宸国暗中支持下,赵铭接连发布了数篇文采斐然、痛斥赵瑾罪状的檄文,在靖南侯国境内广为流传,极大地动摇了赵瑾的统治根基。同时,靖安司的渗透和策反工作也取得进展,赵瑾麾下一名掌管粮草的重要官员被成功策反,导致其前线部队一度补给困难,军心浮动。赵瑾被迫将更多精力用于内部肃清和稳定局势,对宸国南境的压力大为减轻。
然而,东南海疆却传来了不利消息。海昌帮似乎不满于四海商会将注意力转向西线,独自加大了对宸国沿海的骚扰力度,数支匪船频繁袭击航线,甚至试图登陆抢劫,清远郡守周福疲于应付。赵轩只得下令水师避战保船,依托岸防工事进行防御,同时加速第三艘“海狼级”战舰的建造。
五月中的一天,细雨初歇,一队打着宸国使节旗号的车马,在数百名精锐骑兵的护卫下,悄然驶出安澜城西门,踏上了通往西蜀的漫漫长路。使者苏秦端坐车中,面容沉静,袖中紧握着那封宸公亲笔密信。他知道,自己肩负的,是整个国家的希望。
几乎与此同时,宸公府密室,赵轩听完王老五关于各方动向的汇总,目光再次投向系统界面。第纳尔余额依旧刺眼地显示为零。他轻轻叹了口气,随即眼神变得更加坚定。
“告诉王老五,”他对身旁的内侍吩咐道,“启动‘暗线’最高级别预案‘惊蛰’。目标:四海商会总会核心人物。手段:不限。目的:在其内部,制造足够的混乱和恐惧。”
既然明面上的外交努力已经展开,那么暗地里的较量,也必须同步进行,而且,要更加凌厉。这盘天下大棋,每一步,都关乎生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