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靠在沙发上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抱枕,脑海里忽然浮现出那天晚上在民宿院子里,张真源说过的话——张真源看着天上的银河,轻声说:“其实快乐很简单,只要身边有聊得来的人,就算只是安安静静待着,也会觉得很开心。”那句话像颗小石子,在她心里漾开了一圈圈涟漪,现在回想起来,依旧觉得温暖。
孟晚橙心里忽然涌起一股想跟张真源说话的冲动——不是分享什么大事,就是想随便聊聊天,说说回北京路上看到的云朵,就像在民宿院子里一起看星星时那样,安安静静地说说话就好。
她从口袋里掏出手机,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,解锁时还下意识地调整了一下坐姿,像是要准备一场重要的对话似的。打开微信,聊天列表里躺着好多对话框,有家人的、朋友的,还有几人的小群,她指尖往上划了半天,
目光掠过一个个头像,最终稳稳停在了“张真源”的头像上——照片里的张真源站在没过脚踝的厚雪地里,身上裹着一件蓬松的米白色羽绒服,领口还露出一点浅灰色的围巾,手里举着一个圆滚滚的雪球,雪球上还沾着几片雪花,他嘴角扬着温柔的笑,眼睛弯成了月牙,连眼角的细纹都透着暖意,背景里的雪山白茫茫的,衬得他整个人干净又明朗,像雪地里长出的一束光。
孟晚橙盯着头像看了两秒,才轻轻点开对话框。屏幕上立刻跳出昨天的聊天记录,她往上翻了翻,大多是些细碎的日常分享:她发了溪边捡的鹅卵石照片,配文“像小月亮”;张真源回了山里拍的野花,说“颜色跟你网兜很像”;她吐槽刘耀文总跟贺峻霖拌嘴,连吃饭都不消停;张真源回了个“无奈扶额”的表情包,还说“他们俩吵了十年还没腻”。一条条看下来,全是没什么要紧事的闲聊,却让她心里暖融融的。
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昨天晚上,是张真源发的一张照片——照片里的天空是淡淡的粉蓝色,像被稀释过的颜料,一团大大的云朵蓬松得像刚出炉的,边缘还泛着点浅金色的光,淡了点,没那么红。”
孟晚橙看着那条消息,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,指尖轻轻点了点屏幕上的云朵,好像能摸到那柔软的质感似的。她点开输入框,指尖悬在键盘上,先是想打“今天回北京的路上,看到的云朵也很像,比昨天的还大”,又觉得太琐碎,删掉;甚至还想过打“那天你说的话,我后来想了想,我觉得喜欢就要说出来”,又觉得太严肃,不符合两人平时的聊天氛围,手指在删除键上顿了顿,还是把字都删光了。
输入框里反复空了又满,满了又空,孟晚橙轻轻咬了咬下唇,怀里的抱枕被她抱得更紧了些。她深吸一口气,像是做了个小小的决定,指尖在键盘上轻轻敲下几个字:“张哥,明天有时间吗?”打完还觉得不够,又在后面加了个小小的星星表情,才停下手指,盯着屏幕看了几秒,确认没什么不妥,才轻轻按下发送键。
发送完消息,她把手机放在腿上,屏幕朝上,生怕错过回复。怀里依旧抱着那个橙色抱枕,脸轻轻贴在抱枕上,还能闻到阳光晒过的干爽气息。
她抬头看向窗外——楼下的树枝上还挂着几片没掉完的银杏叶,被风吹得轻轻晃着,像在跳一支慢舞,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,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光影,忽明忽暗的,像极了她此刻有点忐忑又有点期待的心情。
孟晚橙心里满是安稳,她知道,就算回到了北京,就算不能像在溪边那样天天见面,那些一起打闹的快乐回忆、一起看星星的温暖时光,也会像这个抱枕上的阳光味一样,一直留在身边,而这样简单的聊天,也会让这份温暖慢慢延续下去。
发送按钮按下去的瞬间,她突然有点慌,把手机倒扣在桌上,指尖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碰一下机身,连给玻璃罐加水都心不在焉。水漫过雏菊的茎时才反应过来,慌忙拿纸巾擦掉溢出的水,耳边总觉得能听到手机消息提示音,可每次拿起手机,屏幕都是暗的。
大概过了十分钟,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,她几乎是立刻就抓了起来。屏幕亮起时,张真源的回复跳了出来:“有时间,你想约在哪里?”黑色的字迹落在白色背景上,温柔得像他说话的语气。
孟晚橙盯着这行字,嘴角不自觉弯了起来,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,原本紧绷的情绪突然松了些,却又多了点说不清的期待——期待能再听听他的解释,期待能再聊聊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夏天。
她握着手机,指尖在屏幕上慢慢敲:“你们公司附近的那家‘时光书店’可以吗?下午三点?”那家书店她去过几次,有和马嘉祺一起去的时候,靠窗的位置有一张小沙发,阳光会透过百叶窗落在书页上,像撒了把碎金,很适合聊天。发送之后,她起身走到窗边,推开一点窗户,夏末的晚风带着最后一点燥热吹进来,拂过她的发梢,还夹杂着楼下便利店烤肠的香气。
手机又震动了一下,张真源回复:“好,三点见。”她把手机贴在脸颊上,能感受到屏幕的温热,像握着一块小小的暖炉。转身回到玄幻处,拉着行李箱回了房间,她终于开始整理行李箱——拉开拉链时,特意放慢了动作,生怕惊动了里面的鹅卵石。拿出鹅卵石的瞬间,石面的微凉透过指尖传来,她把它放进玻璃罐里,摆在小雏菊旁边,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透明贴纸,上面画着小鱼,轻轻贴在罐壁上。
“这样就像把夏天都装进来啦。”她对着玻璃罐小声说,指尖轻轻碰了碰鹅卵石上的纹路,仿佛又听到了溪边的水流声。
睡前,孟晚橙坐在床沿,手指又忍不住点开了微信里与张真源的对话框。屏幕亮起的瞬间,那句“明天下午三点,书店见”的消息格外醒目,她反复往上翻着聊天记录,从白天的“明天有时间吗”,到张真源回复的“有”,
再到最后敲定的时间地点,每一句话都看了不下三遍,连标点符号都没放过,直到确认“三点见”这三个字清晰地停在屏幕上,没有被撤回,也没有被修改,才轻轻舒了口气,放心地把手机放在床头充电。手机屏幕暗下去前,她还特意把音量调大,生怕明天错过消息提醒。
她从衣柜里挑衣服时,指尖划过一排挂得整整齐齐的裙子,最终停在了那件浅蓝色的连衣裙上——那是去年夏天在夜市买的,当时看到裙摆上绣着的细碎白花,像极了溪边随处可见的小野花,她就立刻买了下来。裙子的布料是软软的棉麻,穿在身上特别舒服,她轻轻把裙子从衣架上取下来,仔细叠好放在枕头旁,又伸手抚平了裙摆上可能存在的褶皱,像是在打理一件珍贵的宝贝。
收拾好衣服,她又打开手机日历,在明天下午两点半的位置设了闹钟——不仅要提前半小时出门,还要绕到书店附近的那家奶茶店,买杯张真源喜欢的珍珠奶茶。她记得上次一起去买奶茶时,张真源特意叮嘱店员“珍珠多放些,少糖常温”,当时她还笑着调侃他“这么大的人了还喜欢吃珍珠”,张真源只是无奈地笑了笑,说“珍珠嚼着有嚼劲”。这些细碎的小细节,她都悄悄记在了心里,此刻想起来,嘴角还忍不住微微上扬。
一切都收拾妥当后,孟晚橙才躺进被窝里。窗外的月光像是被揉碎了,透过窗帘缝隙轻轻照进来,落在浅色的被子上,像撒了把细碎的银粉,随着晚风轻轻晃动。
她侧躺着望着天花板,白天缠绕在心里的疑惑——关于张真源当初的拒绝,关于两人之间若有似无的距离——好像突然没那么重了,反而被一种淡淡的期待填得满满当当。
她开始忍不住想象明天的场景:书店里应该会有温暖的阳光,透过大大的玻璃窗洒在书架上,照亮一排排书脊;她会提着珍珠奶茶走进书店,远远看到张真源站在文学类书架前,手里拿着一本书,侧脸在阳光下格外温柔;两人或许会先找个靠窗的位置坐下,喝着奶茶聊聊天,再一起挑选喜欢的书。
她期待着书店里的阳光能晒暖指尖,期待着珍珠奶茶的甜能漫过心底,更期待着张真源能告诉她,如何把这个夏天在溪边的回忆——那些笑声、那些水花、那些晚霞,还有身边人的温度——好好藏在时光里,不让它们随着季节的流逝而褪色。
想着想着,她的眼皮渐渐变重,窗外的月光依旧温柔,被子里还残留着白天晒过的阳光气息,心里的期待像一颗慢慢发芽的种子,带着甜甜的暖意,让她渐渐进入了梦乡。梦里似乎已经到了明天的书店,她手里拿着珍珠奶茶,张真源正笑着跟她说话,连空气里都飘着珍珠奶茶的甜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