鼓点还在练舞房里撞来撞去,像群不知疲倦的小精灵。七个人的影子在镜面上晃成一片流动的光,脚步踏在地板上的“咚咚”声越来越齐,连呼吸都像是被调成了同一个频率。
宋亚轩转身后的手臂刚摆到弧度最大处,忽然听到身后传来“咔哒”一声轻响。他眼角余光瞥见刘耀文的白色运动鞋差点踩到贺峻霖的鞋,俩人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顿在原地,互相瞪了瞪眼,又飞快地转回原位,肩膀却在转身时偷偷撞了下,像两只闹别扭的小兽,眼底藏着的笑意却藏不住,顺着动作的缝隙溜出来,沾在了空气里。
张真源站在中间,动作稳得像块定海神针。他转身时特意放慢半拍,等宋亚轩跟上来才继续迈步,腰侧的肌肉随着动作轻轻起伏,深蓝色练功服的衣料被扯出细密的纹路。
忽然一阵风从走廊窗户钻进来,吹得他额前的碎发飘了飘,他抬手把头发别到耳后,指尖划过耳廓时,带起的风恰好拂过旁边贺峻霖的脸颊,逗得对方“嘶”了一声,脚步却没乱,反而笑得更欢了。
严浩翔在最左边,手臂摆动的幅度比谁都大,像要把全身的力气都甩出去。他转身后的第一个动作总是习惯性地往旁边看一眼,确认所有人的影子都在同一条直线上,才继续往前迈步。灯光落在他绷紧的小臂上,把血管的轮廓映得清清楚楚,像幅利落的速写,藏着股不服输的劲。
马嘉祺的白色t恤后背已经湿透了,汗渍晕开的形状像朵正在盛开的花。他站在最前面,每一步都踩得又准又稳,转身时的腰腹力量控制得恰到好处,像块被精心打磨过的玉,透着股内敛的韧劲。
忽然他停下脚步,侧过头往宋亚轩那边看了眼,眼神里没了刚才的严肃,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温和:“转得不错,比刚才顺多了。”
宋亚轩的耳尖又红了,这次却不是因为委屈。他抿着嘴笑,脚步却没停,转身时特意往左侧多偏了半寸,手臂划过空气时带起阵微风,恰好吹起了马嘉祺垂在额前的一缕汗湿碎发。
丁程鑫站在队列右侧,看着镜子里这团攒动的光影,忽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。他想起刚成团那年,七个人挤在更小的练舞房里,也是这样一遍遍抠动作,谁错了就一起停下来等,谁累了就互相推一把继续练。
地板上的汗渍换了一茬又一茬,镜子里的身影长高了些,肩膀也变宽了,可那份凑在一起就不肯认输的劲儿,却像酿了酒的葡萄,越陈越浓。
“休息十分钟!”马嘉祺忽然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,声音里带着点疲惫的沙哑,却比刚才柔和了百倍。
话音刚落,刘耀文就一屁股瘫坐在地板上,两条长腿伸直摊在身前,像只泄了气的大兔子。“渴死了!”他嚷嚷着往贺峻霖那边挪了挪,伸手去抢对方手里的水瓶,俩人的胳膊肘撞在一起,发出“咚”的轻响,瓶里的水晃出来几滴,溅在刘耀文的裤腿上,像撒了几颗透明的星星。
贺峻霖笑着把水瓶递给他,自己则蹭到宋亚轩旁边坐下,手指戳了戳对方的胳膊:“刚才转得够帅啊,是不是偷偷练过?”
张真源走到窗边,推开半扇窗。傍晚的风涌进来,带着点秋日的凉意,吹得百叶窗“咔嗒咔嗒”响。他往窗外看了眼,远处的写字楼亮满了灯,像片发光的森林。“今晚的星星真亮。”他忽然说,声音被风吹得有点散。
严浩翔凑过去,肩膀挨着他的肩膀。“等这次舞台结束,咱们去顶楼看星星吧?”他说,指尖在窗台上轻轻敲着,“上次丁哥说顶楼有架天文望远镜,能看到木星的光环。”
丁程鑫正靠在镜子上喝水,闻言笑了笑:“就你主意多,先把明天的走位记住再说。”话虽这么说,眼底的期待却藏不住,像被风吹亮的星火。
马嘉祺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七瓶冰镇矿泉水,分给每个人一瓶。瓶身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过来,舒服得让人想叹气。他挨着丁程鑫站着,目光落在窗外那片灯海,忽然轻声说:“刚才……对不起啊,有点太急了。”
宋亚轩正拧瓶盖的手顿了顿,抬头冲他摇了摇头,嘴角的笑意软乎乎的:“没事马哥,我知道你是想让舞台更完美。”
刘耀文在旁边嚷嚷:“就是就是!马哥下次再急,我就……我就给你表演个魔术转移注意力!”说着还真的从兜里摸出张纸牌,在手里转了个圈,结果没拿稳,纸牌“啪嗒”掉在地上,滑到马嘉祺脚边。
所有人都笑了起来,笑声在练舞房里荡来荡去,撞在镜面上又弹回来,像串被风吹响的风铃。马嘉祺弯腰捡起纸牌,递还给刘耀文时,嘴角也扬了起来,眼底的严肃彻底化开了,像被晚风熨平的褶皱。
十分钟很快就到了。当马嘉祺再次抬手比出开始的手势时,没人再抱怨,没人再偷懒。七个人的身影重新在镜子里站成一排,灯光落在他们身上,把每个人的眼睛都照得亮亮的,像盛着整片星空。
鼓点再次响起时,宋亚轩转身的动作流畅得像被风吹动的树叶。他甚至能腾出余光,看到身边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笑,连马嘉祺的嘴角都噙着点若有若无的弧度。
练舞房的灯亮到很晚,直到窗外的灯海渐渐稀疏,直到远处的星星越发明亮。当最后一遍伴奏结束时,七个人并肩站在镜子前,看着镜中那片整齐的身影,忽然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。
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淌,滴在地板上,晕开小小的水痕。可没人在乎湿透的衣服,没人在乎酸痛的膝盖,因为镜子里的七颗星星,正一起朝着同一个方向,闪闪发光。就像他们走过的每一段路,就像他们将要去的每一个舞台,只要七个人站在一起,再黑的夜,也能被走出星光璀璨的模样。
最后一个音符消散在空气里时,练舞房的顶灯忽然闪了闪,像是也累得打了个哈欠。七个人维持着结束动作定在原地,汗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板上,“嗒嗒”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晰,像在给这场漫长的排练画句号。
宋亚轩的指尖还保持着最后一个手势,胳膊却酸得快要抬不起来。他喘着气往旁边看,贺峻霖正弯腰扶着膝盖,额前的碎发湿成一绺绺,贴在脑门上像片深色的海藻,嘴里还念叨着“刚才那个转音绝了”,声音混着喘息,像被揉皱的糖纸。
刘耀文突然往地上一坐,双手往后撑着地板,两条长腿伸直晃了晃,白色运动裤的裤脚沾着块灰,大概是刚才打滚时蹭到的。“不行了不行了,”他嚷嚷着,却突然伸手拽住宋亚轩的裤脚,“亚轩,你刚才转那圈比上次快半秒,是不是偷偷练过?”
宋亚轩被拽得晃了晃,顺势也坐在地上,后背抵着冰凉的镜面墙,舒服得轻叹了声。“哪有,”他笑着踢了刘耀文一脚,“是你们带着我顺了节奏。”话音刚落,就见贺峻霖凑过来,手机举得老高,屏幕上是刚才录的视频,画面有点晃,却能看清七个人的影子在镜中连成片,像朵舒展的花。
“你看你看,”贺峻霖戳着屏幕,“马哥最后那个收尾动作,腰腹力量绝了,比上次彩排稳多了。”马嘉祺刚拧开矿泉水瓶,闻言看过来,嘴角弯了弯,没说话,只是把水递到贺峻霖手里,瓶盖没拧紧,晃出几滴落在屏幕上,像颗透明的星星。
张真源和严浩翔正往墙上贴便利贴,把刚才记下来的修改点一一粘好。“副歌部分的和声再升个调,”张真源踮着脚往高处贴,声音里还带着点喘,“浩翔你那段rap后面加个气口,能更炸。”严浩翔在旁边点头,指尖在便利贴上敲了敲,忽然转头喊:“丁哥,你刚才那个走位是不是偏了两厘米?”
丁程鑫正靠在窗边看手机,闻言扬了扬屏幕:“策划部刚发消息,舞台背景的星云特效改动态了,到时候灯光会跟着咱们的动作变颜色。”他转过身时,窗外的月光正好落在他脸上,把汗湿的侧脸照得发亮,“比如亚轩弹钢琴时是暖黄,耀文rap时换冷白,怎么样?”
“帅啊!”刘耀文立刻蹦起来,差点踩到宋亚轩的吉他,“那我要在冷白光里翻个后空翻,肯定炸场!”贺峻霖跟着起哄:“我要在星云里变魔术,把纸牌变成星星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