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把酒店的落地窗染成墨色时,刘耀文刚吹干头发,手机在掌心转了半圈,终究还是按亮了通话键。忙音“嘟”了两声就被接起,孟晚橙的声音混着嘈杂的报站声涌过来:“喂?刚从手作店出来,在公交上呢。”
刘耀文向阳台那个方向退了两步,避开房间里宋亚轩在浴室洗澡的动静:“手工都弄完了?”
“嗯,七个全打包好了,就等明天寄给你们了。”那边传来开关塑料袋的声音
刘耀文看着他用袋子转好的花瓣,指尖无意识地了一下手机边缘摩挲,“下午捡了片花海的花瓣。”
“那挺好啊。”孟晚橙的声音忽远忽近,像是在躲避路过的人群,“对了,你们收工顺利吗?合照发我看看呗,小贺说你嘴上有粉色口红印——”
“他胡说!”刘耀文的耳尖腾地烧起来,下意识摸了摸嘴角,“就一点,早没了。”
“哦?是吗?”她的声音里藏着笑,“那真可惜,我还想看看‘小粉唇’长什么样呢。”
“不过没关系,”孟晚橙的笑声混着公交车的报站声飘过来,带着点狡黠的得意,“小贺早就给我发照片了。你那小粉唇还挺适合你的,嫩得像刚摘的水蜜桃——不过要说显眼,还得是轩轩和丁哥那俩大红嘴唇,跟抹了草莓果酱似的,在花海背景里一眼就能瞅见。”
刘耀文的耳尖“腾”地红透了,手指猛地攥紧手机,冰凉的金属边缘硌着掌心。他往浴室方向瞥了眼,水声哗哗的,宋亚轩估计还在哼歌搓泡泡,压根没听见这头的对话。“贺峻霖这叛徒!”他咬牙低声骂了句,语气里却没什么火气,反倒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——毕竟那照片里,他嘴角的粉印确实被阳光晒得亮晶晶的,像沾了点花瓣的粉。
“他说这叫‘战地记者的敏锐’。”孟晚橙那边传来拉窗帘似的窸窣声,大概是在调整靠窗的位置,“不过说真的,你们七个挤在一块儿笑的样子,比花海还好看。特别是你抢张真源手机那下,头发都飞起来了,像只炸毛的小狮子。”
“哪有?”刘耀文梗着脖子反驳,指尖却无意识地划开手机相册,点开马嘉祺后来发的合照。照片里自己皱着眉去够张真源的手,嘴角的粉印被贺峻霖抹得有点歪,旁边宋亚轩笑得露出小虎牙,大红唇印在脸颊上晕开一小片,确实像沾了果酱。
公交车突然碾过路面的减速带,车身猛地一颠,听筒里瞬间炸开一阵混乱的响动——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膝盖上滑下去,紧接着是塑料袋摩擦地面的“窸窣”声,混着孟晚橙短促的“哎呀”一声。
“怎么了?”刘耀文的声音一下子绷紧了,指尖无意识地抠着阳台的栏杆,冰凉的触感也压不住心头那点慌。他能想象出她在晃动的车厢里弯腰的样子,说不定还得提防着旁边的乘客,手忙脚乱的。
“没事吧?是不是摔着了?”他又追问了一句,听见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摸索声,还有塑料盒碰撞的轻响,像是手工盒在地上滚了半圈。
“没事没事,”孟晚橙的声音带着点喘,估计是急着捡东西,“就是手工盒从腿上滑下去了,刚才没按住。”她顿了顿,又补了句,带着点后怕的庆幸,“幸好包得严实”
刘耀文想象着她把盒子抱在怀里,手指隔着塑料袋捏紧边角的样子,心里那点慌乱慢慢化成了软乎乎的暖意。“下次别抱这么紧,掉了就掉了,再做一个就是。”他嘴上说着,指尖却在阳台栏杆上轻轻敲出了节奏,“反正你手艺好。”
“那可不行,”她立刻反驳,语气里带着点认真,“每个都独一无二,掉了可就没了。”
话音刚落,听筒里突然没了声音,过了两秒,孟晚橙像是猛地想起什么,声音一下子拔高了些,带着点抓包的得意:“不对!谁中午视频的时候,还撇嘴说我‘手艺不好来着’来着?”
刘耀文的脸“腾”地红了,指尖在栏杆上蹭了蹭,有点无措地辩解:“我那是……那是怕你太得意。”
“哼,口是心非。”孟晚橙的声音里裹着笑,混着公交车报站的电子音,像颗裹了糖衣的小炮弹,“我可是记着呢”
刘耀文被那句“口是心非”堵得没话说,耳尖的红顺着脖颈往衣领里钻。指尖在栏杆上蹭得发烫,他忽然把声音放软了,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黏糊劲儿,尾音轻轻往上翘:“姐姐~”
这声喊得又轻又急,像被风吹得打了个旋儿,刚从听筒飘过去,他自己先愣了愣——什么时候学会用这招了?
外面的晚风好像都停了半秒。听筒那头的报站声还在嗡嗡响,却清晰地传来孟晚橙倒吸一口气的动静,紧接着是她带着点慌乱的笑:“你、你这是干嘛?突然来这么一句……”
“本来就是嘛。”刘耀文得寸进尺,搁着窗帘往玻璃上靠了靠,声音压得更低,像怕被房间里的宋亚轩听见,“我哪是说你手艺不好,我是怕你做太久累着——你看你,弄到现在还在公交上晃悠。”
他一边说一边扣着桌子的边缘,指腹蹭过粗糙的纹路,心里却有点打鼓:这招管用吗?
“贫嘴。”孟晚橙的声音软了下来,像被晒化的糖,“行了行了,知道你是关心我。”她顿了顿,忽然笑出声,“不过你这声‘姐姐’……还挺管用。算你厉害。”
刘耀文的嘴角“腾”地飞起来,刚才那点别扭全散了,只剩点偷偷摸摸的甜。
公交车报站的声音再次响起,这次清晰了许多,像是离站台很近了。“我快到站了,”孟晚橙的声音凑近了些,背景里的嘈杂声淡了些,“你们早点休息,别等我消息。明天一早就去寄快递,估计三天就能到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刘耀文应着,目光落在窗台上那片花瓣上,忽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花瓣等回北京给你。”
“好啊,你先帮我保存好了。”她的声音亮了些,像被阳光晒透的玻璃珠,透着股雀跃,“正好可以贴在手账里,到时候跟今天小贺发的合照放一块儿——我那本手账刚空出一页,就等着填点热闹的东西呢。”
刘耀文一听,眼睛都瞪圆了,下意识提高了音量:“啊?那照片你不会还要打印出来吧?”他往浴室方向又瞟了眼,水声还在哗哗响,才敢压低声音嘟囔,“那照片里我头发都飞起来了,嘴角的粉印还歪歪扭扭的,打印出来多丢人啊……”
他指尖在手机背面划来划去,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那画面——孟晚橙的手账本里,自己皱着眉抢手机的样子被钉在纸上,旁边还贴着片粉白花瓣,简直像公开处刑。
“怎么会丢人?”孟晚橙的笑声顺着听筒漫过来,混着公交车发动的“轰隆”声,“多生动啊,比你们舞台上板板正正的样子可爱多了。再说了,宋亚轩的大红唇印才显眼呢,我打算给照片旁边画个小草莓,正好配他那‘果酱唇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