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大茂一头扎进黑漆漆的胡同。
晚秋的风刮得他脸皮生疼。
可心里的恨,比这风还冷。
他现在就是条被逼到绝路的狗。
满脑子都是怎么把林卫国也拖下水。
怎么报复?拿什么报复?
他一个人,没钱没势。
人家林卫国是副厂级总工,大英雄。
自己呢?扫大街的!
连个农村丫头都看不上的废物!
这事儿说出去,能让人笑掉大牙。
不行,不能就这么算了!
许大茂停住脚,眼里冒着凶光。
他一个人是不行。
可这院里恨林卫国的,不止他一个!
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人,是一大爷易中海。
那个老东西,在全院面前被揭了老底,
还当着车间几百号人的面给林卫国磕头。
他的恨,只怕比自己的还深,还毒!
对,找他去!
敌人的敌人,不就是朋友嘛!
许大茂心里有了底,转身就往四合院走。
中院,东厢房。
易中海家的灯还亮着。
许大茂走到门口,清了清嗓子,抬手敲门。
咚咚咚。
“谁啊?”
屋里传来一大妈警惕的问话。
“一大妈,是我,大茂。”
屋里安静一下,门“吱呀”一声,开出条缝。
一大妈探出头,看是许大茂,眉头皱起。
“这么晚,有事?”
“我找一大爷,有要紧事请教。”
许大茂赶紧挤出笑脸。
屋里,易中海正坐桌边喝闷酒。
桌上就一小碟花生米。
他瞅见许大茂进来,眼皮都没抬一下。
自从威信扫地,他整个人都阴沉下来,话也少。
“老易,大茂找你。”一大妈在旁边提醒。
易中海这才放下酒杯,抬眼皮瞅着许大茂。
“说吧,什么事。”
“一大爷,”
许大茂哈着腰凑过去,话一出口就带上哭音。
“我这日子没法过啦!”
他把白天扫大街被工友羞辱的事,添油加醋说一遍。
“他们把我围中间,指着鼻子骂我活该!”
“还有人往我簸箕里吐痰!”
“一大爷,我许大茂哪受过这种气啊!”
说到最后,他硬是挤出两滴眼泪。
“都是林卫国那小王八蛋害的!”
“一大爷,您是院里的主心骨,得为我做主啊!”
易中海听着,脸上没什么动静。
心里却在冷笑,给你做主?
老子自己都成全院的笑话!
“做主?我拿什么给你做主?”易中海声音沙哑。
“我现在就是个没牙的老虎,谁还听我的?”
“一大爷,您可别这么说。”许大茂急忙接话。
“您是八级钳工,在院里威望几十年。”
“谁敢不给您面子?”
“可那个林卫国,他眼里还有谁?”
许大茂话头一转,开始拱火。
“他害了我,也害了您啊!”
“您想想,他当着全院的面,逼得您……”
“逼得您下不来台,这口气,您真咽得下?”
“咱们不能眼睁睁看他骑在咱脖子上拉屎啊!”
易中海端起酒杯,一口闷干。
烈酒烧得喉咙发烫,
心里的恨意也跟着烧起来。
是啊,这口气怎么咽?
他一辈子最看重的脸面和威望,全让林卫国毁了!
他做梦都想把林卫国踩脚底下!
“你想怎么着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