全本小说网 > 灵异恐怖 > 半夜起床别开灯 > 第20章 路末班车

第20章 路末班车(1 / 2)

晨雾浓稠得像融化的铅水,沉甸甸地笼罩着柏油路,每一丝雾气都仿佛带着难以言说的诡异。我攥着被汗水浸得湿透的月票,在人群中拼命挤上307路公交车时,后背的t恤早已紧紧贴在脊梁骨上,像是长在了身上。

车内拥挤不堪,闷热的空气里弥漫着汗臭味,令人作呕。车窗上凝结着水珠,将我的倒影折射得扭曲变形,仿佛那不是我,而是另一个被困在异度空间的幽灵。前排穿红裙子的女生正对着小镜子补口红,金属盖子上“1997”的刻痕在晨光中泛着冷光,那冷光好似能穿透人心,让人心里直发毛。

“终点站到了。”司机猛地一脚刹车,毫无防备的我整个人向前扑去,额头重重地磕在座椅靠背上,一阵剧痛瞬间袭来。前排男生的书包带狠狠勒在我的肋骨上,疼得我差点喘不过气。等我好不容易抬起头,一股浓重的呕吐物酸臭味扑鼻而来,熏得我差点当场吐出来。

这时,我才发现车厢里乱成了一团。穿蓝白校服的男生们正疯狂地拍打车窗,他们的手掌用力地拍打着玻璃,发出“砰砰”的巨响,每一下都仿佛敲在我的心上。他们胸前的校徽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,那分明是二十年前的款式,可这怎么可能?

“这不是去一中的车!”我惊恐地叫出声,抓住扶手的手沁出了更多冷汗,手心里湿漉漉的,仿佛随时都会抓不住。仪表盘上的电子钟显示6:47,而昨天这个时候,我明明看到的是6:49。时间仿佛在这里扭曲了,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
司机突然转过头来,他的眼球在晨雾中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,如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霜,没有一丝生气。他的嘴唇缓缓蠕动,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:“小姑娘,殡仪馆到了。”

车厢里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呕吐声,那声音交织在一起,仿佛是一首绝望的悲歌。我惊恐地看向四周,那些穿校服的男生们拍打车窗的手掌已经变得通红,有的甚至磨破了皮,血红色的掌印印在玻璃上,触目惊心。穿红裙子的女生突然尖叫起来,那声音尖锐得如同指甲划过黑板,让人头皮发麻。她的裙摆下渗出沥青般的黑水,那黑水像是有生命一般,在车厢地面上迅速蔓延开来,所到之处,仿佛一切都被腐蚀。

前排正在补妆的男生也转过头来,他的脸皮像融化的蜡像般耷拉下来,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蜈蚣脚,那些蜈蚣脚还在不停地蠕动着,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“沙沙”声,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邪恶。

“让开!”穿制服的乘务员挥舞着电棍砸向车窗,电棍与玻璃接触的瞬间,迸发出一阵刺眼的火花,伴随着“噼里啪啦”的声响。玻璃碎裂的瞬间,尖锐的碎片四处飞溅,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脸。透过破碎的车窗,我看到车外站着一群同样穿着制服的人,他们的胸牌在雾气中泛着青灰色的光,那光芒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,透着说不出的阴森。

戴眼镜的乘务员正用口红在车窗上画符咒,那个图案和红裙子女生口红盖子上的“1997”一模一样。他的动作缓慢而诡异,每一笔都像是在勾勒着某种邪恶的仪式。“他们在修补裂缝,用活人当混凝土。”戴眼镜的乘务员突然转过头来,冲我笑了笑。他的眼球在晨雾中呈现出诡异的灰白色,嘴角咧到耳根,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,牙缝里还残留着一些黑色的不明物体,像是凝固的血块。

我想尖叫,却感觉声音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卡住了喉咙,怎么也发不出来。从后视镜里,我看到穿红裙子的女生正用口红在车窗上画着血痕,她的裙摆下渗出的沥青般黑水越来越多,已经蔓延到了我的脚下,那冰冷的触感让我浑身颤抖。前排正在补妆的男生脸皮继续往下耷拉,更多的蜈蚣脚从里面钻了出来,顺着他的身体爬到了座椅上,朝我这边缓缓爬来。

“快下车!”穿制服的司机突然抓住我的胳膊,他的指甲缝里嵌满了碎玻璃,尖锐的玻璃碴刺进我的皮肤,一阵刺痛传来。掌纹里还爬着细小的蝌蚪文,那些文字仿佛在不断扭动,散发着神秘而邪恶的气息。我们撞开车门的瞬间,一股腐臭的气味扑面而来,我忍不住捂住口鼻。

我抬头一看,车顶竟然裂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,成群的活人正从那里涌出来——他们穿着二十年前的校服,胸前的金属徽章上刻着“1983级”。有个女生抱着碎裂的头骨,脑浆顺着锁骨往下淌,那脑浆呈现出一种奇怪的灰白色,还冒着丝丝热气,在水泥地上烫出了一个个蜂窝状的孔洞。她突然伸出手,抓住我的书包带,发丝间钻出了无数条带吸盘的触手,那些触手在空中挥舞着,试图缠上我的身体。

“你的月票……是1997年的。”她腐烂的嘴唇蠕动着,一股腐臭味扑面而来,熏得我几乎窒息。我这才发现,攥在手中的月票正在融化。塑料票根渗出的黑水,在地上拼出了扭曲的“307”字样,那字样仿佛有生命一般,在地上不停地扭动。穿制服的司机突然把我推进路边的排水沟,他的制服下摆裂开,露出了机械心脏的齿轮,那些齿轮疯狂地转动着,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。“记住,永远别坐反方向的车。”

排水沟里的水冰凉刺骨,像是无数根针在扎我的身体。我挣扎着爬出来时,看到司机的身体正在崩解,露出里面跳动的混凝土心脏。那心脏散发着诡异的光芒,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强烈的震动,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震碎。他的机械手臂抓住我的肩膀,将我推向时间裂缝:“快逃!”

后半夜,暴雨倾盆而下。豆大的雨点砸在屋顶上,发出“噼里啪啦”的巨响,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场暴雨中颤抖。我蜷缩在阁楼里,听着瓦片被雨点砸得噼啪作响,每一声都像是敲在我的心头。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角时,我看到自己的影子正在分裂,那影子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,慢慢地分成了两个。穿红裙子的女生正从影子里爬出来,她的口红盖子“啪”的一声弹开,里面露出了跳动的铜钱。铜钱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,符文闪烁着微弱的红光,仿佛在召唤着什么。

“哥哥来陪我呀……”女生的腹腔里传出此起彼伏的哭声,那哭声尖锐而凄惨,像是无数个冤魂在哭诉。我惊恐地摸到枕下的水果刀,可刀刃在她颤抖的掌心却融成了铁水,铁水顺着她的手掌滴落在地上,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冒出一股刺鼻的青烟。

阁楼的木门突然被撞开,一股狂风裹挟着暴雨灌了进来。穿制服的司机举着滴血的铜钱剑冲了进来,他的机械心脏迸出了火花,那火花在黑暗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。“晚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绝望,仿佛已经预知了我的命运。

第一滴黑血落在我的眉心,那黑血冰冷刺骨,像是一块寒冰瞬间穿透了我的头骨。我看到自己的倒影在镜子里分裂了,一个又一个的我从镜子里钻了出来,每个我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恐惧表情。穿校服的女生正从镜中爬出来,她抱着的头骨里塞满了碎玻璃,每片玻璃都映着不同的死亡场景。有的玻璃上映着车祸现场,鲜血四溅;有的映着溺水的人,在水中拼命挣扎;还有的映着被火烧的人,发出凄厉的惨叫。

暴雨的第七天,我在河边捞起了她的书包,课本的扉页上用血写着:307路末班车。翻开内页,每页都粘着柏油和蜈蚣卵,那些蜈蚣卵密密麻麻地排列在一起,像是在等待着孵化。蜈蚣卵散发着一股腐臭的气味,让人闻之欲呕。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,那是1997年的校车事故现场。满地的血人中站着穿制服的司机,他的胸牌在阳光下反光,编号正是我月票上的数字。

“你终于来了。”戴眼镜的乘务员突然出现在阁楼门口,他的眼球已经变成了两枚铜铃铛,铜铃铛不停地摇晃着,发出清脆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。“该完成最后的修补了。”他一步一步地朝我走来,每走一步,地面都像是被某种力量压迫,发出“嘎吱”的声响。

我被拖到公交总站,看到无数辆307路公交车在空中悬浮着。每辆车的电子钟都显示着不同的时间,那些时间数字不停地闪烁着,仿佛在诉说着不同的时空故事。穿制服的乘务员们正用活人填补车身的裂缝,那些活人在痛苦地挣扎着,他们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公交总站。红裙子女生站在车顶上,她的口红盖子打开着,里面蜷缩着一个微型司机。微型司机的身体不停地扭曲着,发出微弱的求救声。

“1997年6月17日,校车坠河的日子。”戴眼镜的乘务员用口红在我额头上画符,口红接触皮肤的瞬间,我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气息顺着额头传遍全身。我突然想起新闻里的报道:1997年307路校车在暴雨中失控坠河,全车师生无一生还。红裙子女生正是当年的受害者之一,她的口红盖子里藏着全车人的灵魂。那些灵魂在口红盖子里痛苦地挣扎着,发出微弱的哀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