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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镜中之人(1 / 2)

凌晨三点,国道像是一条被暴雨浇得湿漉漉的黑蟒,蜿蜒在黑暗里。“金鑫宾馆”那招牌上的霓虹灯,在雨幕里一闪一灭,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劲儿,就好像随时都会彻底熄灭,把这世界彻底扔进黑暗的深渊。

苏慧开了三十六个小时的车,整个人都快累垮了。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,红色高跟鞋踩在积水里,溅起一片片细碎的水花,那水花在昏黄的路灯下,闪着微弱的光,就像随时会破碎的梦。她从后视镜里瞧见自己,头发乱得跟个鸟窝似的,眼睛

“叮”,电子锁的开启声在这空旷的大堂里格外刺耳,就像有人拿针猛地扎进了寂静的空气里。前台那老头从报纸后头慢慢抬起头,一双浑浊的眼珠子在镜片后头转了转,瞅着苏慧,慢悠悠地问:“姑娘住店?”

“开间单人间。”苏慧有气无力地把驾驶证往台面上一拍。她眼睛的余光扫到墙上的挂钟,时针和分针竟然诡异地重合在十二点的位置,那钟摆也停了,就那么直愣愣地杵在那儿,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。

忽然,走廊尽头的208房传来“砰”的一声重物坠地声,在这安静的环境里,就跟炸雷似的。苏慧心里“咯噔”一下,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房卡,那房卡的金属边缘硌得她掌心生疼。她深吸一口气,壮着胆子往208房走去。

推开门的一瞬间,一股混合着霉味和甜腻的怪味扑面而来,熏得她差点吐出来。她赶紧打开手机照明,那光束在泛黄的墙纸上扫过,突然定在了镜子上。

镜子里的倒影可把她吓得不轻,只见那倒影穿着血红色的旗袍,湿漉漉的长发一直垂到腰际,青紫色的舌头耷拉在胸前,看着就跟吊死鬼似的。苏慧“啊”地尖叫一声,踉跄着往后退,后腰一下子撞上了打开的衣柜,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。

再看那镜中人,竟然缓缓抬起了滴水的右手,指甲缝里还嵌着暗红的碎屑,也不知道是啥东西。苏慧再也忍不住了,转身就往外冲,连红色高跟鞋甩飞在楼梯间都顾不上了。

她这一嗓子,惊飞了窗外的宿鸟。那些鸟扑腾着翅膀,在雨夜的天空里慌乱地飞着,叫声也透着股惊恐。走廊的感应灯像是被什么东西吓着了,一个接一个地炸裂,黑暗里传来布料摩擦的声音,就像有什么东西正贴着墙根偷偷游走。

第二天清晨,苏慧在县医院悠悠转醒。护士告诉她,是清洁工发现她蜷缩在消防通道里,浑身抖得跟筛糠似的,手里还死死攥着已经撕碎的符纸。

在ct室里,苏慧盯着屏幕上自己那张苍白得跟纸一样的脸,心里直发毛。突然,她发现自己耳后多了一道暗红的印记,那形状,就跟上吊的绳结一模一样,看得她心里“突突”直跳。

日子一天天过去,苏慧回到公司,可麻烦事儿却没完没了。

“苏总,物流园的货又积压了。”秘书小陈把报表轻轻推到苏慧面前,说话的时候,袖口不小心露出半截红绳。苏慧一瞧见那红绳,瞳孔一下子就缩成了针尖大小,因为那绳结的系法,和她在镜子里瞧见的女鬼腰间的绳结一模一样。

从那以后,公司里开始流传红衣女人的传说。保安室里,保安老张指着监控画面,一脸惊恐地说:“你们看,凌晨两点十七分,仓库通道里根本没人,可突然就冒出个穿红衣服的影子。”众人凑过去一瞧,只见那红影正蹲在货架前翻找文件。镜头晃了一下,那红影的脖子突然就拉长了三十度,黑洞洞的喉管里传出一阵“咯咯”的笑声,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。

晚上回到家,妻子林芳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桌上,忧心忡忡地说:“小杰最近总说梦话,他说看见妈妈变成红衣娘娘,在镜子里对着他笑。”苏慧一听,手猛地一抖,牛奶一下子泼在了离婚协议书上。协议书旁边是一张照片,照片里穿学士服的女儿笑得灿烂,可照片背后的玻璃窗上,却隐隐倒映出一个模糊的红影,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透过玻璃窥视着他们。苏慧的目光定在那红影上,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脑门,手中的杯子差点拿捏不住,“哐当”一声,在桌子边缘磕出了一个小缺口。

林芳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,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担忧,“你怎么了,慧?最近你好像总是心神不宁的。”苏慧张了张嘴,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觉得难以启齿,只能强挤出一丝笑容,“没事,就是最近公司事情太多,有点累了。”林芳看着她,轻轻叹了口气,没有再多问。

日子就这样在诡异的氛围中一天天过去,苏慧表面上强装镇定,可内心的恐惧却如同暗夜里疯长的藤蔓,不断蔓延。

七月半那天,仓库又传来重物坠地的声音。众人闻声赶到时,只见老张仰面躺在货箱堆里,眼睛瞪得老大,脖子上缠着浸血的红绳,死状极其恐怖。他僵直的手指还保持着抓握的动作,掌心是被自己抠出血痕的皮肤,仿佛生前遭受了极大的痛苦与恐惧。法医在监控死角发现了蹊跷,老张的尸体被发现时,脚尖正对着苏慧办公室的方向。

“这是中邪了!”公司里有名的神棍王师傅,听闻消息后带着香烛匆匆闯进经理室,一脸严肃地说道,“得做场法事,不然这邪祟恐怕不会善罢甘休!”苏慧看着香炉里跳动的火焰,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雨夜,镜中女鬼的旗袍下摆,分明沾着和自己同款的泥点,这一切究竟是巧合,还是背后隐藏着更深的阴谋?

入夜后,苏慧独自留在办公室核对账目。空调出风口飘来若有若无的檀香味,和殡仪馆那种烧纸钱的味道混在一起,让人闻着心里直发毛。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,原本规整的财务报表上的数字,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扭曲变形,渐渐变成了一个个血手印,在惨白的屏幕上显得格外刺眼。

苏慧惊恐地抬起头,望向镜子,呼吸瞬间停滞——镜中的自己不知何时竟穿上了红衣,正拿着口红在镜面上画着奇怪的符。那符的线条扭曲诡异,仿佛有着生命一般,在镜面上缓缓蠕动。

“妈妈......”稚嫩的呼唤从仓库方向隐隐传来。苏慧被这声音吓得一哆嗦,下意识地抄起桌上的水果刀,深吸一口气,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冲了出去。

她在拐角处撞见了女儿小杰。孩子仰着头,嘴角咧到了耳根,原本清澈的瞳孔里此刻映出无数红色丝线,看上去格外诡异。小杰用一种不像是自己的声音说道:“妈妈变成漂亮阿姨了,要带我去玩呀。”

苏慧看着眼前陌生又恐怖的女儿,心中满是恐惧与心疼,声音颤抖地说:“小杰,你怎么了?妈妈在这呢,别怕......”话还没说完,冷库门突然“吱呀”作响,在这寂静的夜里,那声音就像有人在耳边磨牙,让人毛骨悚然。

苏慧举着手机电筒,小心翼翼地朝着冷库走去。光束扫过成箱的速冻水饺,在某个瞬间,所有包装袋上的卡通图案竟都变成了吊死鬼的脸,那一张张扭曲的脸仿佛在对着她大声尖叫。

身后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,“哒、哒、哒”,声音不紧不慢,却每一下都像是踏在苏慧的心跳上。她缓缓转身,看见镜中的自己——旗袍领口渗出黑血,舌尖垂下来正指向女儿。那模样,就像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。

“叮——”凌晨三点,苏慧在监控室里按下暂停键。画面定格在女儿小杰走进仓库的背影,孩子脖子上缠着崭新的红绳,在黑暗中泛着诡异的光。她颤抖着调出父亲生前的照片,那个男人耳后的暗红印记,此刻正在她指腹下隐隐发烫,仿佛在向她诉说着一段被掩埋的恐怖过往。

暴雨倾盆的午夜,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户上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,仿佛要将这世界击碎。苏慧握着美工刀,一步一步朝着仓库走去。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,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。

仓库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,镜中红衣女鬼正在货架间穿梭,每走一步,地面就绽开一朵血色莲花。那女鬼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,透着说不出的阴森。苏慧能感觉到,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又恐怖的氛围里,如同战鼓般擂动,仿佛下一秒就会冲破胸膛。

她咬紧牙关,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双手稳定下来,眼神中透露出决绝。当刀刃刺入女鬼心脏的那一刻,时间仿佛凝固了。苏慧看见镜面浮现出父亲的脸,那是一张她再熟悉不过,却又在此时显得无比陌生和狰狞的脸。父亲正用同样的手法,将绳索套上母亲的脖颈。母亲那绝望的眼神,在镜子里与她对视,仿佛跨越了时空,向她发出求救的信号。苏慧想要呼喊,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,发不出一丝声音。

“妈妈,为什么丢下我?”小杰的声音从背后传来,那声音像是从幽深的古井里传来,透着无尽的哀怨和冰冷。苏慧猛地转身,看见女儿漂浮在空中,原本整洁的校服此刻渗出黑水,那黑水像是有生命一般,不断流淌蔓延。眼眶里爬出一条条蛆虫,在女儿苍白的脸上蠕动着,看上去恶心又恐怖。

无数红绳从天花板垂下,如同张牙舞爪的毒蛇,瞬间将她们缠成茧蛹。红绳越勒越紧,苏慧感觉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,每挣扎一下,红绳就更深地嵌入她的肌肤,带来钻心的疼痛。

最后的光亮里,她看见镜中的自己露出诡笑,旗袍下摆露出森森白骨。那白骨在昏暗的光线中闪烁着诡异的光,仿佛在嘲笑她的挣扎与绝望。苏慧的意识逐渐模糊,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一生在眼前快速闪过,那些美好的、痛苦的回忆,此刻都如同泡影般破碎。而在这黑暗的尽头,等待她的,是无尽的未知与恐惧......

苏慧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被抽离了身体,轻飘飘地浮在半空。她看见自己和女儿被红绳紧紧缠住的身体,就像两只无助的猎物,在这充满诡异气息的仓库里渐渐没了动静。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,只有那面镜子,依然清晰地映照着这恐怖的场景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仓库的门缓缓被推开,一道身影走了进来。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,脸上戴着一张毫无表情的白色面具,只露出一双深邃而冰冷的眼睛。他静静地站在苏慧和小杰的“茧蛹”前,注视了片刻,然后缓缓抬起手,轻轻一挥。那些红绳像是接到了某种指令,瞬间松开,苏慧和小杰的身体“扑通”一声,重重地摔在了地上。

黑袍男人蹲下身子,仔细端详着苏慧的脸,面具下传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。他伸出手,在苏慧耳后的暗红印记上轻轻一抹,那印记竟如同烟雾般消散了。做完这一切,他抱起小杰,转身走出了仓库。雨依然在下着,黑袍男人的身影在雨幕中渐行渐远,最终消失在了黑暗之中。

第二天清晨,阳光透过仓库的窗户,洒在苏慧的脸上。她悠悠转醒,只觉得头痛欲裂,浑身酸痛无比。她挣扎着坐起来,看着空荡荡的仓库,一时间有些恍惚,仿佛昨晚的恐怖经历只是一场噩梦。但身上被红绳勒出的痕迹,以及镜子上残留的口红画的符,都在提醒着她,那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。

苏慧摇摇晃晃地站起身,走出仓库。公司里一切照旧,员工们来来往往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。但苏慧知道,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,隐藏着太多她无法理解的秘密。

她回到办公室,坐在椅子上,开始努力回忆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。她记得父亲总是很神秘,经常在半夜出门,回来时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奇怪的味道。有一次,她偶然间在父亲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本破旧的古书,上面画满了奇怪的符号和图案,当时她还以为只是父亲的某种收藏,并未在意。现在想来,这一切似乎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