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,几位德高望重、脸上还带着不情愿的老师傅被请了过来。
就在这时,何雨柱指着一缸边缘已开始变色的酱料,对其中一位领头的老师傅问:“老师傅,您经验丰富,您给断断,这缸酱,现在最像什么?”
那老师傅皱着眉看了看,不确定地说:“……像是……像是要发过头了?”
“不对。”何雨柱用一个更精准的厨行比喻点破:
“这不像发面,倒像是一锅忘了加老肥、又沾了油星儿的死面疙瘩!表面看着好像还在发酵,内里其实已经死了,还串了味儿!您说,这样的面疙瘩,还能指望它蒸出暄软的馒头吗?”
不等他们反驳,何雨柱已经转向下一阶段。
他让人将兑好的石灰水抬上来。
不出所料,以那位领头老师傅为首的保守派立刻炸了锅:
“使不得!绝对使不得!这是糟蹋东西!祖宗传下来的规矩,酱缸里绝不能进这种玩意儿!”
场面瞬间僵住。王厂长急得直搓手,看向赵科长。赵科长也皱起眉头,觉得阻力太大。
此时,何雨柱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外的决定。
他没有强行命令,而是对那位带头反对的老师傅说:
“老师傅,您说得对,祖宗传下的规矩,咱们不能不明不白地破。这样,咱们不用大缸试。
劳您驾,去找几个干净的小坛子来,咱们当着各位老师傅和领导的面,用小坛做对比实验。
一个坛子按我的法子来,一个坛子还按老的思路补救。咱们让事实说话,看哪个法子真能救命!”
这一手,既给了老师傅们面子,尊重了规矩,又巧妙地用实验打破了僵局,更在所有人面前埋下了一个眼见为实的钩子。
赵科长眼中闪过一丝赞赏,李副厂长也暗暗佩服何雨柱会来事儿。
老师傅们面面相觑,最终勉强同意。
……
整个过程,梁工、刘教授和那位老师傅都紧盯着,生怕出一点纰漏。
李副厂长在一旁看得手心冒汗,心里直念佛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约莫半个多小时后,那股刺鼻的酸味竟然真的以肉眼可闻的速度减弱了!
何雨柱再次检查,点了点头:
“酸度暂时控制住了。接下来,曲房密闭熏蒸至少三天,彻底杀菌。这批处理过的酱料,后续可以尝试作为特殊肥料或者深埋处理,不能再食用了。”
直到这时,众人才稍稍松了口气。
那位原本激烈反对的老师傅,凑到缸边使劲闻了闻,喃喃道:“……味儿……味儿真没那么冲了……”
刘教授和梁工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一丝惭愧。
刘教授叹了口气,对何雨柱道:
“小何同志,看来……是我们拘泥于常规了。你这手乱世用重典,用得果断,用得恰当啊!”
赵科长一直紧绷的脸上,终于露出了笑容:“好!好啊!柱子!你这不光是给他们厂子止了血,更是给我们这些老脑筋,好好上了一课!”
王厂长更是激动得一把抓住何雨柱的手,神情激动:“何工!谢谢!太谢谢了!您这是救了我们厂啊!要不是您……我……我真没法向上向下交代了!”
赵科长趁热打铁,对王厂长严肃道:
“老王,止血只是第一步!柱子之前就判断了,你们问题的根子在于菌种老化和杀菌不彻底!等这里清理干净,必须下决心换新曲种,蒸豆子的工艺一丝一毫都不能再打折扣!
后续,我会让柱子抽空,把他那套法子,跟你们厂里的技术骨干交流交流,这才是治本的办法!”
王厂长此刻对何雨柱已是心服口服,连声答应:
“一定一定!我们全按何工说的办!全按部里的指示办!”
何雨柱微笑着点点头,他的思绪却飘向了更远的方向,
他看着那些正被工人小心翼翼喷洒石灰水的坏酱,以及弥漫着硫磺气息的曲房,又复盘了一下心中的想法。
他转向王厂长和赵科长说:
“赵科长,王厂长,处理废料、建实验室,都只是止损和固本。我们何不把这场危机,变成红星厂乃至整个行业弯道超车的契机?”
众人目光迷茫地互相对视着,一时陷入短暂的沉默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