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事急从权,这是目前能最快控制局面的办法。具体的用量和操作细节,得到现场看实际情况才能定。”
何雨柱的语气依旧肯定,并没有因为李副厂长的劝阻而动摇,
“原理上没问题,就跟我们厨房里有时用碱水处理某些特殊食材,或者发现面团有点发过头了加点碱中和一下是一个道理,关键是比例和后续处理要跟上。”
赵科长想到眼下这火烧眉毛的困境,咬了咬牙:
“行!既然你这么有把握,那咱们就死马当活马医!我马上安排车,咱们立刻去红星厂现场!”
他一边抓起电话准备要车,一边对李副厂长和何雨柱说:
“这事儿光咱们去还不成,得把场面做足,也让那些老师傅们心服口服。
我顺便请上部里技术处的老梁,他在传统酿造这方面资历深,还有轻工学院的孙教授,他之前也去看过……让他们一起去!咱们现场论证,现场拿方案!”
他这话里,既有借重专家名望镇场子的考虑,也未尝没有万一何雨柱的方法不行,能有更多人一起分担责任的念头。
……
于是一行人分乘两辆吉普,直奔红星酱油厂。除了赵科长、李副厂长和何雨柱,同行的还有部里的梁工,以及轻工学院的刘教授。
等赶到红星厂,已是下午。
王厂长早就心急火燎地等在厂门口,脸上油汗涔涔,也顾不得什么寒暄客套,简单介绍后,赵科长摆手拒绝了王厂长先去办公室喝茶缓缓的建议:“老王,都这时候了,还讲究那些虚的干嘛,直接去现场!”
于是王厂长就引着众人直奔出事的发酵车间。
一进那偌大的曲房,一股酸败夹杂着些许霉变的气味便扑面而来。
几位老师傅愁眉苦脸地守在几口巨大的酱缸旁,看见部里领导带了这么多人又来,眼神里既有期盼,也带着点又是白忙活的麻木。
部里的梁工和轻工学院的刘教授不用凑近,光闻这味儿,心里就凉了半截。
他们快步走到酱缸前,仔细查看了酱体的颜色和状态,又询问了老师傅几个关键细节,脸色沉重。
梁工率先摇了摇头,对赵科长低声道:
“老赵,情况比电话里说的可能还要糟。看这酸败的程度和气味,杂菌污染面估计不小,而且……很可能不止一种杂菌作祟。
这一批……怕是保不住了,只能做废弃处理。损失……唉!”
刘教授也推了推眼镜,补充道:“关键是根源问题没解决。菌种活力不足,就像军队没了主心骨,防线一冲就垮。
生产环节的卫生和杀菌如果再打折扣,那就是城门大开。不从根本上扭转这两个问题,这次就算勉强处理了,下一批、下下一批,恐怕还是难免重蹈覆辙。这是个死循环啊。”
两位专家的定调,让王厂长和旁边老师傅的脸色瞬间灰败下去,气氛更加压抑。
这几乎宣判了这批产品的死刑。
何雨柱没多话,默默走到一口敞开的酱缸前。
他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捂着鼻子,而是像品尝高汤一样,仔细分辨着空气中复杂的味道,然后用手扇闻酱缸上方的气息,再用干净的木棒蘸取酱料,观察拉丝状态和颜色。
“怎么样,柱子?还有救吗?”赵科长急切地问,语气带着最后一丝希望。
何雨柱放下木棒后语出惊人:“救?这批酱是肯定不能要了。”
这话一出,王厂长眼前一黑,几位老师傅也露出了果然如此的绝望表情。
梁工和刘教授微微点头,觉得这年轻人还算实事求是。
但何雨柱话锋一转:“不过,我们现在要救的,不是这几缸死酱,而是后面那几十、几百缸还没出事,但已经埋下祸根的活酱,是救这个厂子往后的生路!”
他不等众人反应,立刻下达指令,目标明确,条理清晰:
“王厂长,三件事,立刻办!
第一,马上组织人手,把这几口酸败最严重的酱缸,立刻转移到隔离区!它们就是最大的传染源!
第二,准备食品级生石灰和硫磺!
第三,把你们厂里所有管事的老师傅,还有车间骨干,立刻叫到这里来!”
这命令出乎所有人意料。
赵科长都有些不解:“柱子,转移?这……来得及吗?”
何雨柱解释道:“赵科长,这就像后厨发现一块肉坏了,第一件事不是想着怎么切掉坏的部分,而是立刻把它从好肉堆里拿开,防止交叉污染!不然,一锅好汤都能被一颗老鼠屎毁了!”
这个比喻通俗易懂,瞬间点醒了众人。
王厂长不敢怠慢,立刻派人执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