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老头接过伞,用小刀刮了点伞骨的碎屑,放在火上烤了烤,碎屑竟发出一股类似烤肉的焦味。
“这不是竹木,也不是兽骨!”周老头脸色骤变,“倒像是……人骨!而且是刚死没多久的人骨,不然不会有这味儿!”
天蒙蒙亮时,沈砚带着三个捕快走访杭州城的伞铺。
城南的“王记伞坊”掌柜摇头:“这伞不是我的手艺,我做伞用的都是老楠竹,哪会用这种怪东西。”
城东的“张记”老板也说:“最近没见过这种伞,不过听说城西柳记的柳老,最近半年做的伞特别怪,有人说他的伞骨是用死人骨头做的,我还以为是谣言。”
直到中午,他们才赶到城西的柳记伞坊。
铺面不大,门口挂着“柳记油纸伞”的木牌,门帘半掩着,里面传来“沙沙”的裱纸声。
沈砚掀开门帘进去,柜台后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学徒,见他们穿捕快服,吓得手一抖,裱纸的浆糊洒了一地。
“你师父柳老呢?”沈砚问道。
学徒战战兢兢地指了指后院:“在、在作坊里,他最近半个月都没出来过,让我别进去打扰。”
沈砚让两个捕快看着学徒,自己和李三往后院走。
后院的木门虚掩着,门缝里飘出一股浓烈的气味,像是桐油混着血腥。李三刚要推门,沈砚一把拉住他,从腰间摸出火折子点亮,凑到门缝前一看——作坊里堆着数十个半成品伞架,墙角的木桶里泡着不明液体,水面漂浮着碎肉和毛发,更吓人的是,墙根下还堆着几具盖着布的尸体,布缝里渗出血水,滴在地上汇成小水洼。
“撞门!”沈砚低喝一声,李三用肩膀猛地撞向木门,“哐当”一声,木门被撞开。
作坊里的柳老听到声响,猛地转过身,他头发乱得像鸡窝,脸上沾着暗红的血渍,手里还提着一把刚做好的油纸伞,伞面上的肌纹在阳光下清晰可见,伞尖还滴着血。
“谁让你们进来的!”柳老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,“我的宝贝伞还没养熟,你们来得正好,多了几具鲜活的血肉!”
沈砚拔出佩刀:“柳老,你用活人血肉养伞,连杀三人,今天我必定拿你伏法!”
柳老突然狂笑起来,将手中的伞往地上一扔,伞面“唰”地撑开,伞骨发出“咔咔”的声响,竟开始缓慢蠕动,伞骨缝隙里,数条苍白的手臂缓缓伸了出来,指甲泛着青黑,直指沈砚和李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