目光扫过桌上凉透的粗茶,秦氏眼中的怨毒又深了几分。
秦氏喃喃自语,眼里的疯狂让人不寒而栗:“你永远只能是妾室,只有我才是王爷唯一的嫡妻!”
宋瑶不过是个低贱的玩意儿,还想占正室的位置?
她做梦!
她不会死的,一定会好好活着,强撑着活着。
这正室之位,说什么都不会让给宋瑶!
自从前些日子从道馆尼姑口中听说,刘靖封了庆王,还特意给宋瑶办了风光的侧妃册封礼,秦氏就日夜盼着。
盼着庆王府的人迟早会踏破道观的门,恭恭敬敬地接她和大姐儿回去。
她是正妻,是刘靖明媒正娶的妻子,是庆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,这是天经地义!
宋瑶就算再得宠,也不过是个侧妃,怎能越过她去?
但,没有,什么都没有。
庆王府好像就遗忘了她这么个人,王爷半点都没有想起她。
非但如此,这道观里的尼姑越发过分了,如今连过冬的炭火都要克扣!
“只要我活着,宋瑶你一辈子都别想如愿!”
秦氏猛地捶向炕沿,指甲崩裂出血也浑然不觉。
...
青州,胡家。
寒风卷着纸钱碎屑,在院子里打着旋儿。
明明是阖家团圆的年节,胡家却没有半点热闹氛围,挂满了素白的幡幔。
正屋的灵堂里,胡信昌的棺木停在中央。
胡夫人一身麻衣,瘫坐在蒲团上,手里攥着胡信昌的旧物。
她哭声断断续续,满满恨意:“老爷你这么走了,扔下我们孤儿寡母怎么办啊!
你死得冤呐,都是那个兰娘,若不是她惹怒了宋侧妃,你怎会被王爷赏了板子,落得早亡的下场!”
宋兰躲在偏房角落,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衣,怀里紧紧抱着超哥儿,指尖冰凉,连呼吸都不敢太重。
自从胡信昌被人从京城送回青州,她就成了胡家的罪人。
庆王府来相送的人,除了隐瞒了宋兰和宋瑶的姐妹关系,将剩余的事情都告诉了胡夫人。
胡夫人说,是她祸害了胡家,没劝住胡信昌,让他在京中得罪了庆王爷。
才害得胡信昌挨了板子,伤重不治,在大年三十这天咽了气。
胡夫人红了眼,让人把她捆了,卖到下等窑子里去。
宋兰当时吓得浑身发抖,抱着超哥儿跪在地上求饶,以为自己完了。
可就在那几个仆妇要动手时,忽然来了两个庆王府的侍卫,不知说了什么,便将胡夫人的怒火压了下去。
但,自那之后,宋兰的日子非但没有好转,反而越发不好过。
胡夫人虽不敢再提“发卖”二字,却将丧夫的所有恨意都泼在了她和超哥儿身上。
每日天不亮就要起身做最粗重的活计,稍有怠慢,迎来的就是胡夫人的辱骂和仆妇的推搡。
超哥儿原本到了该启蒙的年纪,本打算开春就去的。
可如今,被胡夫人以“家逢大故,无心课业”为由,搁置下了,没了读书的指望。
倒是佳姐儿......
宋兰神色复杂地望着女儿胡云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