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从夫人毒害大哥儿的事传开后,下人们看夫人的眼神就变了。
连亲子都杀的人会是什么好东西,想必以前的名声都是演出来的。
从前的敬畏变成了如今的鄙夷,底下的人越发指挥不动了。
背后更是少不了议论,那些毒妇、蛇蝎心肠的字眼,时常能飘进珊瑚的耳朵里。
屋漏偏逢连夜雨。
如今又是宋夫人掌家,正院的分例肉眼可见地变差。
眼下都入秋了,往年这个时候早该换上的秋衣,到现在还没送来。
想到这里,珊瑚就忍不住忧心。
下人们每日的饭食,不是凉透了的剩菜,就是带着馊味的汤水,有好几次送来的米饭,一看就是别人吃剩的。
这几日更是过分,好几次只有一碗饭,连点咸菜都没有,那米饭还是陈年旧米,嚼在嘴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霉味。
一时间,院里怨声载道。夫人又缠绵病榻没法主事,人心早就散了。
这段时间,但凡有点门路的,都想办法调去了别的院子。
可让人疑惑的是,夫人的饭菜不但没变差,反而多了很多往日里难得一见的珍品,燕窝、海参从不间断。
药材也全是挑最好的用,大夫更是日日来诊脉,前几日甚至还来了两次太医。
这些想必都是二爷吩咐的,大有一种没有放弃二夫人,要将人好生养着的意思。
也正是因为二爷这模糊不清的态度,正院里的人虽说心里不满,表面上也不敢太怠慢夫人。
“夫人也因此多了很多想法,若是周嬷嬷还在就好了,能帮着劝一劝。”
珊瑚想到近来秦氏总念叨二爷心里还是有我的,就觉得浑身无力。
都到这地步了,夫人竟还幻想着二爷会让她做皇后。
“也不知道大姐儿怎么样了。”
珊瑚叹了口气,转身走向墙角的熬药罐。
她猜测二爷这般待夫人,或许是做给皇上看的。
毕竟夫人是圣旨赐婚,就算犯了大错,为了皇室颜面,也为了大姐儿,这才留了夫人一条性命。
可.......
珊瑚随意扒拉了几下手中的药材,有几分心惊。
她虽不会诊脉,小时候却跟着秦府里的老嬷嬷学过几分药材,认得这几味药材。
这些个明明是阴寒之物,是女子最忌讳用的,长期服用更是伤身。
这些大夫有时候开的药是正常的补药,有时候却又多了些不该多的东西,就好像........既要吊着夫人的性命,又不想让她彻底好起来一样。
二爷是想吊着夫人这条命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