场面安静了。
三人你看我,我看你。
最终,还是魏汌打破僵局,拍拍魏渊的肩膀,“三弟,苦了你了。”
魏渊却毫不在乎,“倒也无甚辛苦,她说替我存着,以后若是有用钱的地方,自会给我。”
魏沨嗤笑:“这话你也相信!女人得了钱,全都换了金银首饰,打扮自己。你真是……哎……”
魏渊与他们又聊了一会儿,便起身告辞了。
两兄弟看着他的背影,连连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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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堂堂一个王府公子,竟然连个私房钱都没有,说出去谁会相信?”魏沨长叹一声,“怪不得那日,在乐坊买个丫鬟,还让我花钱!老三这日子,真是过得,没眼看!”
魏汌拧眉深思,“说来也怪,就算三弟母家不行,好歹也是父王的儿子,怎么竟连一个小门小户的女人,都拿捏不住?”
他思来想去,突然想到一个点:“之前在京中的时候,有过传言,说三弟他……”
“三弟他怎么了?”魏沨好奇地伸过脑袋。
魏汌面上一僵。
京中曾经传言,魏渊不近女色,喜好男风。
当时魏汌同在京里,并不相信。
但如今想来,恐怕不是空穴来风。
若他这三弟,真的不近女色,那三弟妹动辄将他赶出卧房,收了他的银钱,恐怕也的确说得过去了。
为了掩人口舌,三弟花些这些银钱,受这些委屈,也不算什么了。
想到此,魏汌长叹一声,“你我都误会了,说不定真真委屈的,是三弟妹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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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渊回到府中,还未进门,就听到小武通报:三爷,那位又生气了,您小心为上!
魏渊略一挑眉,还未说话,就听到里头拍桌子的声音。
小武吓的,一溜烟跑没了影子。
魏渊挑开门帘进去,一眼望见,林青榕盘腿坐在榻上,怒气冲冲地瞪着他。
“哟,看看谁回来了?我们的大功臣!剿匪的大英雄,可了不起呢!”
樱桃在一旁讪笑着,“三、三爷,这……”
魏渊递了个眼色,樱桃得了敕令,赶紧出去了。
魏渊这才脱了氅衣,款步上前,挨着林青榕坐下,伸手在她脸颊上刮了一下。
“谁惹我们三夫人生气了?告诉为夫,为夫愿为三夫人鞍前马后,出此恶气。”
林青榕拍开他的手,怒道:“你少碰我!你这……你这无耻小人,满嘴不着调的瞎话,以后、以后我再也不信你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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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说着,眼圈竟然红了起来。
魏渊大惊,赶紧将她揽入怀中,一边轻拍她的后背,一边低头,轻吻她的眼睛。
“这是怎么了?跟我说说,嗯?”
林青榕别开脸,不让他亲,反而趁机抓住他的手腕,猛得撸起袖子。
结实硬挺的手臂上,裹着几层白纱,透出鲜红的血迹来。
林青榕再也憋不住,眼泪竟然啪嗒啪嗒,落了下来。
掉在魏渊的手臂上,他微微颤了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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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听到林青榕又愤怒又心疼的声音:“你受伤了,为何不说?是不是哪天死了,也不准备让我知道!到时候好让我给你守一辈子寡,是不是!”
明明是心疼的话,偏偏说得极狠。
魏渊却丝毫不觉忌讳,反而掌心贴在她的脸上,轻轻摩挲着。
“你放心,若我真死了,一定让你知晓。到时候,你带着银钱,寻一名如我这般的俊朗男子,逍遥过完此生。”
他声音低沉温煦,宛如百年桐木制成的琴,在松林山涧间,奏出一首孤寂的琴曲。
林青榕哭得更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