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渊不知,魏汌说的这些话,全是王妃告诉他的。
他不过依照葫芦画瓢,又说了一遍。
魏渊剿匪归来,魏汌先得到了消息,和魏沨一样,亦是愤怒不已。
赵婉柔一颗心都在两个孩子身上,其余姬妾又都是见识浅薄的女人,他无处倾诉,只好去找王妃抱怨。
王妃刚刚送走絮絮叨叨的丈夫,又迎来啰啰嗦嗦的儿子。
本来已经快养好的头痛,又隐隐快要发作了!
于是,她便把昭王告诉她,要让魏渊去靖北军当副都统的消息,告诉魏汌。
果然,魏汌当即差点儿没蹦起来。
但很快,王妃便说了这番话。
除此之外,还有另一番肺腑之言。
“你要记住,你是世子,是王爷的嫡长子!只要你德行不亏,百年之后,昭王的位子,一定是你的。
那些功劳,不过是虚名。你父王不是皇帝,这位子,也不会像京里那样,有立嫡还是立贤的争论!
而今之计,你该多多拉拢老三,与他交好,让他为你所用。长幼有序,只要你不亏待他,他就没有压过你的道理。那靖北军将来,也是你的。”
王妃一番分析,把魏汌彻底说服。
于是,才有了今日,心平气和教育魏沨的机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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既然他已想通,魏渊反而觉得轻松,抬手敲门。
听到魏汌一句“进来”,他便推门进去了。
见到魏渊,魏沨脸上有些尴尬,抽了抽嘴角,“三弟来了?”
魏渊好似刚刚过来,压根没听到他们之前的对话,依旧和往常一样,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。
“大哥,二哥,我刚把借出的卷宗,还了回去。特此过来,禀告一声。”
魏汌起身,绕过桌案,拉着他的手臂,让他坐下,并亲自倒了杯茶水给他。
“三弟这般客气做什么?你又不是外人!”
魏渊依旧恭恭敬敬,“之前是大哥发话,才能借出卷宗,现在还回来,理应跟大哥知会一声。”
魏汌笑道:“你这人,就是太古板!我们是亲兄弟,哪里用得上那些繁文缛节?想来你心中有私,是也不是?”
魏汌不过是一句调侃,没想到,魏渊却点点头。
“不错,我这次过来,还是有事与二位兄长相商。”
魏沨嗤笑一声:“你眼看都要当副都统了,还有事与我们商量?我们可不懂兵法,出兵打仗的事儿,商量不了。”
魏渊并不在意他的阴阳,反而一本正经道:
“虽然当副都统,每月月俸,的确多了不少。但这是明面上的,谁都知道。尤其是家里,虽然还未领取月俸,她已经盘算着怎么花了。因此,我一月下来,没什么私房。若是二位兄长有什么难事,需要我办的,可随时吩咐。我愿意出力,换一些银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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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渊这番话,着实令人意想不到。
魏沨大惊道:“你的月俸,竟然都给了弟妹?”
魏渊点点头。
连魏汌也震惊不已,“府上女眷,都有月例,她拿你的银钱做什么?”
魏渊张了张嘴,似乎有些难言之隐,好一会儿,终于叹了口气。
“她说民间都是如此,男人赚钱,女人管账。若是给男人留的银钱太多,男人就会出去花天酒地,不思进取。”
兄弟二人几乎要惊掉了下巴。
他们活这么久,从未听过这番逆天道理!
女人竟然管到男人头上了!
这还得了?
魏沨之前还在嫉妒魏渊。此刻,却和魏汌对了个眼神,都在彼此眼中,看到了一丝,怜悯。
二人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:三弟妹果然出身商户,上不得台面!见钱眼开不说,连三从四德,以夫为纲都做不到!这媳妇就算长得好看,娶来何用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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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魏渊却一本正经地看着他们:“二位兄长的月俸,难道不是给两位嫂子管吗?”
魏汌无奈摇头:“谁告诉你,月俸要交给媳妇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