守将犹豫了一下。城外这支队伍看起来确实像是经历过战斗,而且那些大车覆盖的形状,也依稀像是霹雳炮之类的器械。钟都督大胜,缴获器械先行运回,也合情理。
他最终还是不敢大意,说道:“请稍候,我亲自下城查验!”说罢,便带着数十名亲兵,放下吊篮,缒城而下。
张苞见状,心中冷笑:这守将倒是小心,不过到此地步,也由不得你了!
待那守将走近,正要掀开油布查验时,张苞猛地发出一声暴喝:“动手!”
哗啦!
油布被猛地掀开!里面哪里是什么霹雳营器械,分明是蜷缩着的、手持利刃的蜀军锐卒!
与此同时,张苞和周围伪装成魏军的蜀军士兵,也纷纷暴起发难!
“杀!”张苞如同猛虎出闸,手中长刀瞬间将那还在愣神的魏军守将劈成两段!他身后的蜀军敢死队如同下山的猛虎,迅速砍杀了那几十名魏军亲兵,然后猛扑向城门洞!
“敌袭!快拉起吊桥!关城门!”城头上的魏军这才反应过来,惊恐地大叫。
然而,已经太晚了!张苞勇不可挡,亲自率人顶着落下的箭矢,冲入了城门洞,用身体和武器死死卡住了正在关闭的城门!后续的蜀军士兵蜂拥而入!
“放信号!”张苞一边砍杀,一边大吼。
一支响箭带着凄厉的呼啸,射上天空。
早已潜伏在附近树林中的数千蜀军主力,看到信号,如同潮水般涌出,冲向洞开的陈留南门!
城内的魏军守军本就大部分被羊祜带走,此刻群龙无首,又遭遇如此突如其来的内外夹击,抵抗迅速瓦解。不到一个时辰,陈留城头,飘扬了数十年的曹魏旗帜被砍倒,取而代之的是大汉的赤色龙旗!
圉镇丘陵战场。
羊祜的接应大军,如同一个巨大的楔子,艰难地嵌入蜀军的包围圈。魏军步卒结成的紧密方阵,发挥了作用,他们用长枪如林抵挡蜀军骑兵的冲击,用弓弩覆盖试图靠近的敌人,虽然每前进一步都付出惨重代价,但竟然真的让他们一步步靠近了被围的钟会残部。
“叔子!是羊叔子!”陷入绝境的钟会,看到羊祜的旗帜,几乎要流下泪来,绝处逢生的狂喜涌上心头。
“将士们!援军到了!随我杀出去,与羊将军汇合!”钟会重新燃起斗志,率领残余的骑兵,向着羊祜的方向奋力冲杀。
文鸯、赵统见状,指挥蜀军拼命阻拦,试图将这两股魏军彻底分割歼灭。战斗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。双方士兵都杀红了眼,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伴随着无数的生命消逝。
羊祜身先士卒,挥舞长剑,激励士卒:“向前!向前!接应钟都督!”
终于,在付出了极其惨重的伤亡后,羊祜与钟会的残兵成功汇合!
“士季!快走!我来断后!”羊祜看到浑身浴血、甲胄残破的钟会,来不及多说,立刻下令部队转向,且战且退。
然而,来时容易去时难。蜀军岂会放任煮熟的鸭子飞走?文鸯、赵统指挥大军从后猛追猛打,箭矢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撤退的魏军头上。
就在这危急关头,一骑快马从陈留方向狂奔而来,带来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:“报——将军!陈留……陈留被蜀将张苞攻陷了!”
“什么?!”钟会和羊祜闻言,如遭雷击,险些从马上栽下来!
陈留丢了!他们的根基,他们的退路,没了!
巨大的绝望瞬间笼罩了残余的魏军。士气彻底崩溃,逃亡不可避免。
“天亡我也……”钟会仰天悲呼,一口鲜血喷出。
羊祜强忍悲痛,知道此刻再回陈留已是自投罗网。他一把拉住几乎要坠马的钟会,嘶声道:“士季!振作!向东!往雍丘方向撤!”
在羊祜的拼死掩护下,钟会、王昶等仅存的数千残兵败将,丢弃了所有缴获的“战利品”和大部分辎重,如同丧家之犬,狼狈不堪地向东面的雍丘逃窜。文鸯、赵统追杀了十余里,因顾忌陈留新下需稳固,方才收兵。
至此,陈留大战落下帷幕。
陆逊以自身为饵,以霹雳营器械为诱饵,精心策划了一场完美的诱敌深入、调虎离山、声东击西的连环大计。此战,魏军东路主帅钟会几乎全军覆没,仅率数千残兵逃脱,大将王昶重伤,名将羊祜亦损失惨重。更重要的是,中原重镇、虎牢关门户——陈留,易主!
蜀汉东路军在陆逊的指挥下,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,彻底打开了通往洛阳的东大门,与北线的诸葛亮主力形成了东西夹击之势!中原战局,为之彻底改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