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并州战事如火如荼的时候,陈留城下,战事也陷入了令人窒息的僵持。
陆逊、张苞、黄权轮番强攻,云梯、冲车、井阑,乃至霹雳营的轰天炮,轮番上阵,将陈留高大的城墙砸得坑坑洼洼,烟火不断。然而,钟会与羊祜守得极稳,依托坚城和充足的准备,一次次击退蜀军的进攻。城墙下,蜀魏两军士卒的尸体层层叠叠,护城河的水早已被染成暗红。
陆逊看着魏军的防守不禁赞叹道:钟会、羊祜,皆人杰也。司马懿留下此二人,让这陈留城坚不可摧。强攻伤亡太大,非智者所为。
就在这胶着时刻,北线传来消息——诸葛亮主力已成功渡过黄河,连战连捷,司马懿已经亲赴邺城督战!
陆逊闻讯,精神一振:孔明在北线得手,司马懿被吸引过去,此乃我东路破局之天赐良机!必须尽快拿下陈留,威胁虎牢,方能策应北路!
他召集众将,意图调整战术,寻求破城之法。然而,连日操劳,加之年事已高,竟在军议之时,突感一阵头晕目眩,脸色瞬间苍白,险些栽倒!
“大都督!”张苞、黄权等将大惊,连忙上前搀扶。
“无妨……旧疾而已,歇息片刻便好。”陆逊强撑着摆手,但额角渗出的虚汗却掩饰不住他的虚弱。
军医诊治后,面色凝重,私下对张苞等人言道:“大都督年高,近日殚精竭虑,风寒入体,引发旧疾,需静养些时日,万不可再过度劳心劳力。”
此事虽被严密封锁,但陆逊不得不暂时卧床休养,军中事务暂由张苞、黄权等人代理。如此一来,蜀军的攻势不可避免地减弱了。大规模的步兵冲锋几乎停止,连霹雳营的轰击也变得稀稀拉拉,更多的是小股部队的骚扰和对峙。
更让钟会起疑的是,连续数日,他都未在城头观察到陆逊那沉稳的身影和醒目的帅旗。只有张苞每日骑着马,在营前巡视,吼声如雷,督促士卒,但整个蜀军大营,似乎笼罩在一种异样的沉闷气氛中。
陈留都督府内,钟会眉头紧锁,反复推敲着蜀军的异常。
“蜀军攻势骤减,陆伯言多日不现身影……营防反而更加严密……”钟会喃喃自语,“事出反常必有妖!”
羊祜沉吟道:“莫非是诱敌之计?陆逊故意示弱,引我出城?”
钟会摇头:“若是诱敌,当示我以破绽,而非将营寨守得铁桶一般。观其营垒,巡哨倍增,鹿角加深,分明是……内紧外松,像是在极力掩饰什么!”
他猛地抬头:“陆逊年事已高,莫非……军中突发变故?比如,他本人……病重甚至……”
这个念头一旦产生,便如同野草般疯长。联想到近日蜀军攻势的疲软,陆逊的消失,以及朱然水军停止对濮阳的攻击,种种迹象似乎都指向了这个可能!
“无论真假,必须探明虚实!”钟会下定决心,“王昶将军!”
“末将在!”老将王昶出列。
“命你率五千精骑,于明日凌晨,突袭蜀军前军大营!不必恋战,一击即走,重点探查其营内虚实,尤其是中军动向!”
“末将领命!”
羊祜仍有疑虑:“上将军,是否再观望几日?万一……”
钟会断然道:“机不可失!若陆逊真有事,则蜀军群龙无首,正是我破敌良机!若其有诈,王昶将军亦能及时撤回!”
翌日凌晨,天色未明,寒意凛冽。
王昶率领五千精锐骑兵,人衔枚,马摘铃,悄然出城,如同暗夜中扑食的猎豹,直扑蜀军前军大营!
然而,预想中的激烈抵抗并未出现。魏军骑兵轻易地撕开了蜀军营寨的外围警戒,冲入营内——却发现营帐林立,却空无一人!只有一些废弃的辎重和仍在冒着青烟的灶坑。
“将军!蜀营是空的!他们跑了!”副将惊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