影扛着柴往张奶奶家走,安安跟在后面踩雪,咯吱咯吱响。
莫语在家裁布料,红布铺在炕上,她用粉笔画了个大概的样子,剪子“咔嚓咔嚓”裁得匀。
刚把前襟裁好,听见院里有动静,是二柱子媳妇来了,手里拎着个布包。
“影嫂子,我给你送点棉花,”她把布包往桌上一放,“做棉袄光有羊毛不够,掺点棉花更暖和。”
莫语要给钱,她死活不要,“跟我客气啥,影哥昨天还帮我家劈柴呢。”
俩人坐着说了会话,二柱子媳妇瞅着红布直夸,“这颜色真俊,影哥眼光不错。”
莫语脸有点热,“他就瞎买,我说给安安做,他非说给我做。”
二柱子媳妇笑,“他疼你呗,上次我看见他给你梳羊毛,那仔细劲儿,比伺候羊崽还上心。”
正说着,影回来了,手里攥着个梨,“张奶奶给的,说治咳嗽,你最近总咳嗽。”
莫语接过来,梨还带着点余温,准是影揣怀里焐的。
中午炖了锅白菜粉条,影爱吃这口,呼噜呼噜喝了两大碗。
莫语往他碗里加了点醋,“慢点吃,没人跟你抢。”
影嘴里含着粉条,“下午我再去砍点柴,换点线,你那红线快用完了。”
莫语点头,“别砍太晚,天冷,早回来。”
安安举着粉条喊:“影叔,我跟你去!我帮你拾柴!”
影带着安安出门时,太阳正暖,雪化了点,路有点滑。
莫语坐在窗边缝棉袄,针脚走得匀,红布上渐渐显出个小立领,看着就精神。
缝到袖口时,想起影总说她袖口磨破了,特意往长缝了点,还加了圈毛边。
院里的黄黄“嘎嘎”叫,她出去看,是鹅笼门没关紧,黄黄正往鸡笼钻。
“你这小祖宗,又想欺负鸡是不是?”莫语把它赶回去,关紧门,鹅毛飞了她一身。
日头偏西时,影背着安安回来了,安安趴在他背上睡着了,手里攥着根小柴棍。
影把她放炕上,轻手轻脚出来,往莫语面前凑,“你看我买啥了?”
手里举着个纸包,打开是红线,还有两小块胭脂,粉粉的。
“给你买的,”影挠挠头,“二柱子说抹点胭脂好看。”
莫语瞪他,“瞎花钱,我又不用。”
影把胭脂往她手里塞,“试试嘛,就一下。”
莫语被他缠得没法,蘸了点往脸上抹,影看得直笑,“真好看,比院里的牡丹还好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