星林深渊(1 / 2)

第三百三十五章:藤架上的新鸟影

光麦树的支架刚搭好,新痕珠的藤就顺着木杆往上爬,像群抢着晒太阳的小蛇。蚀宇蹲在架下,往藤根浇了点合账酒,酒液渗进土时,藤尖突然卷出个小圈,正好把他的指尖缠住,痒得他差点笑出声。

“它在跟你玩呢!”小姑娘举着刻刀跑过来,刀上沾着新磨的光粉,在阳光下闪得像星星,“快给它刻个小梯子,让它爬得更稳!”

蚀宇顺着她的意思,往木杆上刻了串斜纹,纹路间的光粉被藤尖卷着往上带,真像给藤搭了架发光的梯。“这样够不够?”他抬头看她,阳光透过她的发隙落在脸上,把绒毛都染成了金。

“够了够了!”小姑娘往藤叶上撒了把账珠粉,“再给它点甜头,保准明天就爬到顶!”

衡生背着半篓星麦花走过,花里混着些新采的光苔叶,叶面上的双鸟纹还带着晨露。“你们这哪是搭架,是给新痕珠盖房子呢。”老人往藤架下埋了块刻着归航印的玉牌,“这印能镇住风,让藤爬得直些。”

矿镐班教师扛着卷尺过来量藤架的高度,尺上的刻度被光粉染成了金,每量一次,藤尖就往上窜半寸,像在跟她较劲。“这藤比去年的光麦藤还急,”她笑着打趣,“怕是等不及要结新珠,看你们刻的大鸟带小鸟呢。”

说起刻新痕,小姑娘突然想起什么,往蚀宇手里塞了张画满圈的纸:“你看这样行不行?大鸟的翅膀护住小鸟,小鸟的爪抓住大鸟的尾羽,这样就掉不下来了。”纸上的线条歪歪扭扭,却把那份护着的劲画得活灵活现。

蚀宇的指尖在纸上游走,在小鸟的翅膀上添了道风痕:“这样像刚被大鸟救回来,还在发抖。”他把纸递回去时,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笔尖,光粉在纸上晕开个暖黄的点,像颗小太阳。

接下来的几日,藤架成了归航站最热闹的地方。孩子们搬着小板凳坐在架下,数藤尖爬了多少格;沙轮子用星麦秸秆给藤编了个小秋千,藤上的光珠坐在上面晃,像串会笑的铃铛;蚀宇和小姑娘则忙着打磨新的玉料,他把大鸟的轮廓刻得愈发沉稳,她给小鸟的眼睛嵌上光珠,亮得像含着泪。

这天傍晚,藤突然疯长起来,光珠在架上连成串,把整个藤架裹成了个发光的笼。笼顶的新痕珠里,影影绰绰能看见三只鸟的轮廓——大鸟展开翅膀,小鸟躲在翼下,像幅被光泡软的画。

“要显影了!”衡生拄着拐杖赶来,往藤架上撒了把陈年光苔根,“这是新痕珠在认你们刻的样,显出来的影,就是今年刻痕的魂!”

光珠里的影越来越清,连大鸟尾羽的歪痕、小鸟爪下的星麦果都看得分明。更奇的是,影里的大鸟总用翅膀护着小鸟,小鸟则时不时啄啄大鸟的羽毛,像对吵吵闹闹却分不开的活宝。

“跟我们一模一样!”小姑娘拍着手笑,辫子上的星麦花掉在藤架下,被光珠的影裹成了金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