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一章:砂圈里的新苗
星麦树顶的双鸟影还没散去,砂圈的光就顺着地脉往星麦果核的方向聚。蚀宇蹲在埋果核的地方,指尖抚过泛着柔光的砂粒,突然觉得土壤在轻轻颤动——像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。
“它要发芽了!”小姑娘攥着他的胳膊,指节泛白,布包里的新暖玉硌着掌心,刻着的大鸟护小鸟图案仿佛也在发烫。
蚀宇往砂圈上撒了把光苔粉,粉末落在土面,立刻凝成层薄光。果然,土缝里冒出点嫩黄,不是星麦苗该有的翠绿,倒像被双鸟纹的光染过似的,带着点剔透的金。
“是‘光麦苗’!”衡生拄着拐杖赶来,杖头的铜铃叮当作响,“当年你师傅在暗能谷种出过一回,苗叶能跟着刻痕的光转,结的果比星麦果甜三倍!”
小姑娘赶紧往苗根浇了点星麦酒,酒液渗进土,光麦苗突然拔高半寸,叶尖卷着圈光,像给嫩芽戴了顶小帽子。“它喝了酒也长个子!”她笑得眼睛弯成月牙,辫梢的星麦花掉在苗边,被光苗卷着当成了装饰。
蚀宇往苗旁插了块小木牌,上面用刻刀划了两只交缠的鸟——是他用边角料刻的,线条比双鸟玉上的更简单,却透着股憨劲。“给它做个记号。”他说,指尖的光粉蹭在木牌上,让鸟影亮了亮。
接下来的几日,光麦苗成了归航站的新焦点。孩子们轮流来浇水,光苔粉撒了一层又一层;矿镐班教师用声纹仪对着苗叶测,发现它的生长频率竟和双鸟纹的光频完全同步;蚀宇则总在清晨来松土,指尖的动作轻得像怕碰疼了嫩芽,小姑娘站在旁边看,觉得他眼里的柔比砂圈的光还暖。
这天午后,光麦苗突然蔫了,叶尖的光帽也暗了下去。小姑娘急得快哭了,抱着苗根就往共生炉跑,光苔粉撒了一路,像条发光的泪痕。“衡生爷爷!它是不是要死了?”
衡生正在炉边烤星麦饼,闻言往苗根撒了把发酵过的星麦粉:“傻丫头,它这是在等‘共生水’呢。”他指着砂圈的方向,“得用双鸟玉浸过的星雨水,才能让它接着长。”
蚀宇早提着桶星雨水候在旁边,桶里泡着备份玉,光珠在水里荡,把桶底的砂粒都染成了金。“我去取。”他接过桶就往碑前跑,光麦苗的蔫叶似乎动了动,像在给他指路。
光苔球的光落在桶里,备份玉突然浮起来,在水面转出圈光纹,与砂圈的圆完美重合。蚀宇把水舀出来时,发现水里漂着层细碎的光,像揉碎的双鸟影。“够了吗?”他回头问跟来的小姑娘,她正用指尖接光粒,掌心被烫得发红也不撒手。
“够了够了!”她抢过水桶往炉边跑,光粒顺着指缝掉,在地上拼出只歪歪扭扭的鸟。
共生炉的火正旺,衡生把光麦苗放在炉边,用浸过玉水的布轻轻擦叶片。奇迹发生了——蔫叶慢慢舒展,叶尖的光帽重新亮起来,甚至比之前更盛,在炉壁投下两只跳动的鸟影。“看,”老人笑着说,“它跟双鸟玉认亲了,以后就是一家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