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上挂着的是另一幅更为精密的地图,上面用红蓝铅笔标记着无数的符号。
一名年轻的情报分析员,快步走到办公桌前,将两份文件放在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面前。
“长官,两个紧急情况。”
“说。”中年男人头也没抬,正用放大镜研究着地图上的某个坐标。
“北部山区,我们的‘阿尔法7号’潜伏炮兵观察哨,失联超过二十四小时了。”分析员的语速很快,“根据他们最后传回的断续信息,他们可能遭到了一个不明身份狙击手的攻击。一个人。”
中年男人手中的放大镜停住了。
“另一个情况。”分析员递上第二份文件,“我们安插在政府军内部的线人报告,他们负责围剿叛军东北军区的一支精锐炮兵营,在一夜之间,指挥系统被完全摧毁,中高层军官被精准清除,部队溃散。”
中年男人终于抬起了头。
他拿起两份报告,对比了一下事发地点和时间。
“同一个区域,前后不超过四十八小时。”他自言自语。
“是的,长官。行动风格高度一致,精准,致命,不留活口。像手术刀。”
中年男人站起来,走到巨大的地图前,手指在两个事发点之间画了一条线。
“叛军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级别的专家?克格勃的顾问?还是华夏派来的特种教官?”
“情报库里没有匹配的目标。”
“废物。”中年男人吐出两个字。
他转过身,对分析员下令。
“把这两个事件列为‘最高警戒’级别,成立专项小组去查。”
“我不管他是谁,我倒要看看,这片丛林里,又钻出来一个什么样的新老鼠。”
清晨的阳光,穿透薄雾,照在3033营的驻地上。
空气中弥漫着宿醉的酸臭味和篝火熄灭后的烟火气。
营地里一片狼藉,东倒西歪的酒瓶,啃剩下的骨头,还有抱着枪靠在树根下鼾声如雷的士兵。
林栋走出自己的帐篷。
他身后,萧凤禾也跟着走了出来。她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旧军装,虽然还是有些宽大,但整个人清爽了不少。只是脸色依旧苍白,紧紧跟在林栋身后半步的距离,像个怕被丢掉的影子。
“饿。”
她又说了一遍,声音不大,却很清晰。
林栋的脚步停下,扫视了一圈这个烂泥一样的营地。
这就是他名义上的部队。
一群打了胜仗就烂醉如泥,连哨兵都在打瞌睡的乌合之众。
他走到营地中央,那里有一个昨晚用来喝酒的大铁锅。他一脚踢在铁锅上。
“当啷!”
一声刺耳的巨响,划破了营地的宁静。
不少人被惊醒,骂骂咧咧地睁开眼。
雷豹从自己的帐篷里冲出来,上身还光着膀子,睡眼惺忪。
“谁啊!他娘的大清早……”
他的话在看到林栋时卡在了喉咙里。
林栋没有理他,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根烧火棍,对着那口大铁锅,一下一下地用力敲击起来。
“当!当!当!”
单调,沉重,极具穿透力的噪音,强行把每一个还在睡梦中的士兵拖拽了出来。
“干什么啊?”
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!”
士兵们衣衫不整地从帐篷里,从树底下钻出来,脸上全是怨气。
雷豹快步跑到林栋身边。
“副营长,兄弟们昨晚打了个大胜仗,高兴,多喝了几杯,让他们再睡会儿吧……”
林栋停下了敲击。
营地里瞬间安静下来,一百多号人,都看着他。
他把手里的烧火棍扔在地上。
“我的第一道命令。”
他的吐字清晰,传遍了整个营地。
“十分钟。”
“所有人,穿戴整齐,带上你们的枪,到我面前集合。”
“做不到的,没有早饭。”
说完,他转身就走,留下身后一百多个目瞪口呆的士兵,和脸色变幻不定的雷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