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群岛的舰队在一夜之间便以惊人的速度攻占了黑岩岛,岛上的抵抗在铁民凌厉的攻势下迅速瓦解。
岛上不见孩童的踪影,却有许多女人瑟缩在角落——她们中有的是在此谋生的妓女,更多的是被海盗掳掠而来的可怜人。
攸伦巡视着这些战利品,声音在海风中清晰可辨:“我们不是那些毫无章法的海盗。若你们中意,可以纳她们为盐妾,但绝不可虐待。”
他特意指向那个曾被葛蓝·古柏勒形容为“胸脯比盐田里的晒盐还白”的红发寡妇——那位青亭岛商人的遗孀。“她,”攸伦对葛蓝说道,“就交予你照管了。”
葛蓝·古柏勒咧嘴一笑,镶金的犬齿在晨曦中闪光。他粗鲁却难掩欣喜地拉起那个瑟瑟发抖的红发女子,动作意外地带着几分难得的轻柔。海风吹拂着女子火红的长发,与葛蓝古铜色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,在血腥的战场上勾勒出一幅奇异的画面。
攸伦对待那些被俘的海盗时,脸上再无半分方才的宽容。在这片被血与火浸透的海域,他深知仁慈是最无用的品质。
“审问都是多余。“他冷冷地扫视着跪成一排的俘虏,道:“在这片海上,他们这些小杂碎知道的不会比我们多。“
大海不需要软弱,只需要铁与血的统治;不需要同情,只需要恐惧与威慑;不需要争论,只需要绝对的臣服。
这就是石阶列岛亘古不变的法则。
攸伦的处理方式简单而残酷:已经断气的,直接砍下头颅,将无头的尸身抛入海中:“慰劳一路辛劳的海洋朋友们。“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。
那些还喘着气的,甚至已经扔下武器跪地求饶的,攸伦眼中也未见丝毫怜悯。他们被强行拖到海岸边,被迫跪成一排排。刽子手握着血迹未干的斧头站在身后,只待一声令下。
“下辈子记住了,这就是与铁群岛为敌的下场。“
斧头落下时,海鸥的尖叫声与海浪声混成一片,仿佛大海本身也在为这场屠杀而战栗。
在所有被处决的海盗中,唯有一个黑皮肤、厚嘴唇的男孩幸存下来。他跪在血染的沙滩上,眼神却异常清澈坚毅,与周围那些凶悍的海盗截然不同。
这个男孩原本藏身于被掳掠的女人之中。他的母亲早已惨遭海盗毒手,尸体被无情地抛入茫茫大海。被俘虏期间,他从未参与过任何杀戮与暴行,瘦弱的背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鞭痕,脖颈处被铁链勒出的伤口皮肉翻卷,仍在渗着血水。
当刽子手的斧头即将落下时,那些女人们突然集体跪地,用性命为他担保:“他是个好孩子!他不是海盗!“她们哭喊着,“他一直偷偷省下自己的食物分给我们!“
攸伦的目光在那男孩身上停留片刻,注意到他眼中那份与年龄不符的坚韧,以及身上那些明显遭受虐待的伤痕。
“留下他。“攸伦最终下令,声音依旧冰冷,却让这个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少年重获生机。
所有被斩下的头颅,在攸伦的命令下被堆砌在黑岩岛的海岸线上,形成一座狰狞可怖的“京观“。
那些头颅空洞的眼神望着大海,凝固的表情还保持着临死前的惊恐与痛苦,咸湿的海风裹挟着浓重的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。
巴隆站在一旁,罕见地用一种复杂的眼神打量着弟弟,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神色。
攸伦似乎察觉到了兄长的目光,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:“怎么?觉得我太过残忍?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