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山间起了一层薄雾,呼吸间带着清新的青草味。
相寻昼依旧来送药和早膳,他刚进来就看见原本应该在休息的岁黎居然在院子里练剑。
手上拿着的那柄剑不是秘境中那柄普通的铁剑,而是一柄看似布满铁锈,但浑身却散发着威压的剑。
“不愧是岁家之人,”两声鼓掌声响起。
岁黎并未理会,而是继续练这套剑法,一招一式都极尽完美。
宋闻声也倚在树旁看着岁黎练剑。
岁黎的招式并不快,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。
锈剑破开晨雾时,竟隐隐发出龙吟般的低鸣,剑身那些看似腐朽的凹痕在流转间捕捉着天光,映出万千细碎的金芒。
相寻昼将食盒轻轻放在石桌上,他凑近了宋闻声,啧啧两声:“多认真啊,要是被我师尊发现自己的病人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,定要吹胡子瞪眼!”
岁黎恍若未闻,最后一式“归云”收势时,锈雪尖端陡然迸发出一道凝实的剑气,将三丈外枝头的一片新叶精准地剖成两半。
叶片翩然坠落时,她方才转身,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相寻昼看着那被精准劈开的叶片,摇头叹气,声音却故意扬高了几分,好让某人能听见。
“瞧瞧,这剑气控制的,真是精妙绝伦。只可惜啊,用这般锋利的剑气去切叶子,是不是有点大材小用,顺便还糟蹋了自己的身子?”
宋闻声没搭话,眯起双眸,盯着岁黎的脖颈处。
只见白皙的脖颈上,不知何时浮现出诡异的暗金色纹路,正沿着血管缓缓蔓延。
岁黎仿佛注意到了他的目光,手掌掩盖住那里的纹路,但还是有一点蔓延出手掌。
见她这突兀的动作,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相寻昼一脸疑惑地看着岁黎的手掌,“你怎么了?毒又反噬了?”
“没有,”岁黎短促道,平复着在体内游走的剑气。
相寻昼一脸狐疑,凑得更近了,试图扒开岁黎的手:“没有?那你遮什么,让我看看!要是有什么事我要告诉我师尊的!哎呀我就说不能这么早练剑……”
岁黎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,眉头皱了皱,“说了无事。”
“你这‘无事’两字可没有多少信服力!”相寻昼叉腰,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,“岁黎姑娘,病人要有病人的自觉啊!”
宋闻声抱臂倚着树干,忽然轻笑一声。
他指尖随意地拨开额前碎发,晨光落在他神采飞扬的眉眼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