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雀早就察觉到嫦嫣在某一天突然就通晓了一些来路不明的术法,但母亲是不会允许醉花楼招牌的嫦嫣脱离自己掌控的。
身为醉花楼主人肯定有自己的势力,因此一旦被发现,嫦嫣绝对没有好果子吃!
“那我可要谢谢你?”嫦嫣捂着嘴笑了起来,眉眼弯成新月。
青雀再迟钝这时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,她缓缓松开攥着裙子的手,目光如针般钉在嫦嫣脸上。
却见那人往后走了一步,居高临下地睨着她,字字如冰道:“你母亲这样,全是我的手笔啊。”
青雀不放过嫦嫣的每一个微表情——没有半分掩饰,全是淬了毒的坦然。
“为什么?”她缓缓爬起来,眼中碎裂的光影黎映着彻骨背叛,“为什么要这样对我!”
明明她帮嫦嫣瞒住了最大的秘密,否则嫦嫣此刻必定是尸骨无存,绝不会有花魁一舞惊动全城的震撼场面!
青雀的声音带着颤抖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“为什么?”她重复道,眼眶通红,“我帮你隐瞒了那么久,甚至还想下个月带你去江南散心!”
醉花楼的姑娘们一辈子都不能离开醉花楼,她怕嫦嫣会厌倦日复一日的场景,还求了母亲带着一起去散心。
可是为什么!
为什么嫦嫣要这么做!
嫦嫣轻轻抚过鬓边的海棠,唇角笑意凉薄,“为何?青雀,你以为的是为我好,实际我根本不稀罕!”
青雀指着她,指尖不停地颤抖着,“为什么,为什么要这么做?醉花楼的大火是不是你的手笔?你将母亲的心血毁于一旦了你知道吗?”
“那又如何?”嫦嫣笑的满不在乎,“这样的地方早就该毁灭了。”
“可母亲从来没有强迫过你去接客!”
是,她承认,花楼这种东西肯定会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,也会存在一些强迫。
但是青雀可以肯定地说,身为花魁的嫦嫣是不同于任何一个姑娘的,从来没有服侍过客人!
青雀的声音带着哭腔:“母亲甚至对我说过,等你满了二十五,就放你自由身……”
嫦嫣的笑声戛然而止。
“自由?”她冷冷打断,“你以为我稀罕你们施舍的自由?我已经沦落风尘这么久了,现在你们榨干了我,等我人老珠黄就把我一脚踢走?哪有这么好的美事!”
“当初不是你说,只要能留下来做什么都可以的吗?现在为何又怨怪我们?!”青雀不可思议。
“是你们先折我傲骨!”嫦嫣眼中恨火焚天,“所以她活该!”
……
“擦擦眼泪,”岁黎贴心地递上一方绢帕。
青雀这才从回忆中脱离,不知何时,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。
“多谢,”她声音里还带着哽咽。
“照你这么说,这嫦嫣是狼心狗肺之人咯?”宋闻声道。
“嫦嫣不仅毁了醉花楼,还认为整座城里的人都参与了欺辱她,所以夜焚城才会如此古怪。”
青雀没有回答,反而这样说道。
岁黎与宋闻声对视一眼,又不着痕迹地错开。
青雀苦笑,“在竹林里我也并非有意对你们出手,实在是地面全是嫦嫣的眼线,我不得不防。”
“那既然我们暂时结为了盟友,”宋闻声目光锐利地看向青雀,“那你可否告知为何夜焚城的人会不需要睡眠?嫦嫣要我们帮忙的事是不是有关夜焚祭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