刀光闪过,又一条性命断送在他的执念里。宫女们吓得尖叫着互相推搡,想要躲到人群后面,可刘子业的目光如同附骨之疽,总能精准地挑出那些让他“眼熟”的身影。
有个老宫女壮着胆子求情:“陛下,这些都是安分守己的姐妹,求陛下开恩啊!”
刘子业回头瞪了她一眼,佩刀反手挥出,老宫女的话卡在喉咙里,鲜血从脖颈喷涌而出,溅了他满身。“再多嘴,连你一起烧了!”他舔了舔脸上的血珠,眼中闪烁着一种疯狂的快意,仿佛杀戮能驱散心底的恐惧。
杀戮像一场瘟疫,在皇宫里蔓延开来。从紫宸殿到掖庭宫,从御花园到冷宫角落,侍卫们提着滴血的刀,挨间屋子搜查。只要有一丝一毫与“淡衣、双丫髻、年少”沾边的宫女,都被强行拖拽到殿外的空地上。
月光惨白地洒在宫墙上,映着满地的尸体和哀号的宫女。有的被砍断了手臂,在地上痛苦地翻滚;有的被刺穿了胸膛,眼睛还圆睁着望着夜空;还有的刚被从被窝里拉出来,连鞋都没穿,就倒在了血泊里。
一个负责浣衣的小宫女,因为今日帮同伴梳了双丫髻,竟也被算作“相似”。她死死抱着洗衣盆,哭喊着:“我不是!我真的不是!”可刀已经落下,盆里的肥皂水混着血,漫了一地。
刘子业站在尸堆前,呼吸粗重如牛。他看着那些倒在地上的身影,有的还在抽搐,有的已经僵硬,脖颈处的伤口与梦里的景象渐渐重合。“还敢来索命吗?”他对着尸体嘶吼,“朕杀了你们!看你们还怎么作祟!”
天快亮时,这场荒唐的杀戮才停下。空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数十具尸体,血腥味浓得化不开,与清晨的露水混杂在一起,透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甜腥。侍卫们累得手臂发麻,刀刃上的血已经凝固成暗红色,却还要强撑着清理现场,将尸体拖去乱葬岗。
幸存的宫女们蜷缩在角落里,互相抱着瑟瑟发抖。她们看着同伴的尸体被像拖牲口一样拖走,看着刘子业疯癫的背影,眼中除了恐惧,还有一种死寂的绝望——或许下一个,就轮到自己。
刘子业回到寝殿,换上干净的龙袍,可那股血腥味仿佛渗进了骨血里,怎么也洗不掉。他命人在殿内点燃三牲祭礼,又请来女巫跳大神,叮叮当当的铜铃声和女巫诡异的咒语,在空旷的殿内回荡,却驱不散他眼底的惊惶。
当第一缕阳光照进殿内,照亮地上未清理干净的血渍时,刘子业终于感到一丝疲惫。他瘫坐在榻上,看着窗外飞过的乌鸦,忽然觉得那些黑色的翅膀,都像是梦里宫女的冤魂,在宫墙上盘旋不去。
“再杀!”他忽然又喊起来,声音嘶哑,“还有漏网的!把所有宫女都叫来,一个个查!”
侍卫们面面相觑,却只能再次举起刀。宫人们知道,这场由噩梦引发的杀戮,恐怕还远远没有结束。而那些无辜死去的宫女,她们的鲜血染红了宫砖,也在每个幸存者的心底,刻下了一道永不磨灭的仇恨印记——这夜的血,终将成为压垮这个暴君的最后一根稻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