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此刻,刘寡妇只觉得有无数道目光如同针一般,密密麻麻地扎在她的身上,让她无处可逃!这些目光中,有惊讶,有嘲笑,还有一些她根本无法解读的意味,这一切都让她感到无比的难堪和痛苦!
李凤兰枯黑的手叉在干瘪的腰上,佝偻的脊梁挺得笔直,浑浊的老眼扫过刘寡妇那张因羞愤而扭曲的脸,又扫过簸箕里那堆白花花的鸡蛋,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一种横扫千军的凌厉:
“不掏蛋——!”
“滚远点——!”
“别在这儿——挡着正主儿看戏——!”
每一个字,都像鞭子,狠狠抽在刘寡妇脸上!那“挡着正主儿”几个字,更是像一把烧红的烙铁,烫得她浑身发烫!她枯瘦的身子剧烈地颤抖起来,深陷的眼窝里涌上屈辱的泪水(这次是真的),喉咙里发出“嗬嗬”的、如同破风箱漏气般的呜咽。她再也待不下去,猛地一跺脚,枯黄的脸由紫转黑,深陷的眼窝里射出怨毒的光,狠狠剜了李凤兰一眼,然后像只被撵出窝的丧家犬,缩着脖子,捂着脸,在人群更加响亮的哄笑声和指指点点中,跌跌撞撞地挤出人群,狼狈不堪地消失在昏暗的夜色里。
“哈哈哈!痛快!”
“李老太!骂得好!”
“就该这么治她!”
人群的哄笑声更加热烈,带着一种扬眉吐气的快意。
李凤兰却像没事人一样,枯黑的脸上波澜不惊。她深陷的眼窝里,那点凌厉的光芒悄然沉淀下去,重新化作深不见底的平静。她枯瘦的手,慢悠悠地放下叉腰的手臂,佝偻着背,踱到簸箕边,浑浊的老眼扫过那堆白花花的鸡蛋,枯黑的手指,极其随意地拨弄了一下最上面那颗最大、最圆润的鸡蛋,仿佛在清点着某种理所当然的战利品。
堂屋里,王六子终于调好了频道。
“滋啦……”
雪花点猛地一滞!
紧接着!
“昏睡百年——!国人渐已醒——!”
那雄浑悲壮的歌声,如同惊雷般,再次炸响在李家小院的上空!
人群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的目光,所有的呼吸,都再次被那块小小的、闪烁着雪花点的屏幕牢牢攫住!巨大的震撼和激动,如同潮水般,再次淹没了每一个人!
李凤兰站在堂屋门口,浑浊的老眼映着屏幕上模糊跳动的影像,映着堂屋里那一张张被光影映照得忽明忽暗、写满痴迷和激动的脸。深陷的眼窝里,那点平静的光芒微微闪动了一下,如同古井深处投入了一颗石子,漾开一圈细微的涟漪。她枯瘦的嘴角,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,随即转过身,佝偻着背,慢慢踱回院角的阴影里,像一尊沉默的守护神,融入了这片被光影和歌声点燃的、喧嚣而滚烫的夜色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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