栖凤宫后厅,小夕伏低了身子,大气都不敢喘。
然而等了许久,并未等来沙罗多的鼾声。寝屋内依旧静得出奇。
壮着胆子,小夕蹑手蹑脚回到寝屋,探头看了看,只见沙罗多趴在床上,依旧酣睡,并无动静。
于是小夕用手将掰下的壶把摸了摸,又捏了捏,与壶身断开处的边缘虽然粗糙,却也保持着金属特有的尖锐,说不好像一把锯子,还是像把锉刀,但可以伤人是肯定的!
小夕喜上眉梢,沙罗多正沉睡,只要对着脖子狠狠地来这么一下子,只要力气足够,说不定一样致命!
血海深仇给了她无穷的力量,凭着这个壶把,小夕自信可以杀死沙罗多!
小夕双手握着这把断开的壶把,一步一步朝床榻走去。但在动手之前,她犹豫了。
沙罗多趴在那里,像死人一般。小夕凝神听了一会儿,别说鼻鼾,连呼吸声都听不见。
“药效起作用了?他该不会像柴哥说的,已经悄无声息地地死了吧……”小夕心中有小小地欢喜,但更多的是狐疑。
可是,若要用壶把抹沙罗多的脖子,必须将他翻过身来,沙罗多若是没死,小夕担心会将他弄醒。
犹豫片刻,小夕还是决定动手!于是,她右手紧紧握着壶把,伸出左手去掰沙罗多。
却在左手刚刚触到沙罗多肩膀时,沙罗多一瞪眼,“腾”地坐起来了!
“啊!”小夕一声惊呼,后退两步。
沙罗多直挺挺地起身,伸出双手,向小夕扑来!
惊恐遍袭全身,但很快小夕发现,沙罗多目光呆滞,动作机械,像僵尸般,浑身筛糠似地发抖,口中呜哩呜喇说不成个句子,旋即白沫从唇齿中涌了出来。
那一刻,小夕崩溃了!
倒不是因为恐惧,而是无边的绝望……她知道,药效起了,但毒性不够。阿柴说过,“若毒性不够,只会全身抽搐一阵子,熬过去就好了”。
沙罗多如此强健,估计不久便可以扛过去。
不能再等了!
小夕朝沙罗多冲了过来,举起断裂的壶把,向沙罗多的脖子抹去!
沙罗多虽然抽搐,却仍本能抬起手臂,抓住了小夕手腕。抽动中的沙罗多根本无法控制力气,钻心的疼痛袭来,小夕只觉得右手腕处的骨头像要被捏碎了似的,手一松,壶把掉落在地上!
无奈中,小夕伸出左手拼命地乱打,但对沙罗多而言,这挠痒痒似的攻击丝毫不起任何作用。
厮打间,两人一同绊倒在地。小夕被压着,动弹不得。
沙罗多显然已经恢复了些许,口中含含糊糊地骂道:
“贱,贱货!你敢……害,害我?!”
说完,沙罗多松开小夕手腕,死死掐住了小夕的脖子。很快,小夕意识模糊了,一滴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。
迷离间,小夕隐约觉得沙罗多的身子震了一下,箍着自己脖子的双手松开了一点。随后又是一震,那双手彻底松开了。
小夕吃力地睁开眼,模模糊糊地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。
“柴哥?”
“是我,小夕,你没事吧?”
小夕摇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