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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2章 低头才能看见光(1 / 2)

水晶池内,星河流转,比一年前明亮了何止十倍。

每一颗代表村庄城镇的光点都饱满欲滴,连接彼此的光脉粗壮如龙筋,在池底的黑暗中勾勒出一幅前所未有的盛世经络图。

然而,程雪的指尖却感应到了一丝极不寻常的微澜。

那不是预警,不是灾祸,而是一种……过于和谐的脉动。

仿佛有无数个微小的齿轮,在同一瞬间,以完全相同的韵律,啮合在了一起。

“调取异常波动源。”她冷声下令。

星图之上,三百六十五个光点陡然亮起,从北境雪原到南海渔村,均匀地散布在疆域的每一个角落。

“回禀监察官,”一旁的学子声音发颤,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数据,“这三百六十五处地点,于昨夜子时三刻,同时向地方官府提交了一份‘无名建议’!”

“内容!”

“内容……各不相同。”学子艰难地吞了口唾沫,“北地铁匠村建议用‘错位锻打法’节省三成火耗;江南蚕丝镇提出‘分段浸染术’,能将染料损耗降至最低;中州驿站的伙夫,画出了一种新的‘循环风道灶’,可让一担柴烧开三锅水……”

每一条建议,都匪夷所思地精妙,直指民生痛点,完美遵循着一个近乎神迹的原则——以最小的代价,解决最大的问题。

程雪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
这个原则,她太熟悉了。

那是他,是陈默行事的唯一准则!

“查!给我查清这些建议的源头!是何人所献?!”

半个时辰后,调查结果如雪片般汇集而来,结论却让整座星台陷入死寂。

这三百六十五份建议,来自三百六十五个互不相干的普通人——铁匠、蚕娘、伙夫、船工……他们唯一的共同点是,在昨夜,做了同一个梦。

梦里,大雾弥漫,一个看不清面容的模糊身影,默默地蹲在他们面前,用一根普通的树枝,在泥地上划出一幅幅图纸,一套套流程。

画完之后,那身影便起身离去,步入更深的雾中,从未回头,也从未说过一句话。

程雪闭上了眼睛,良久,再睁开时,眼中所有的探究与追寻都已化为一片深邃的平静。

她不再试图解析那道身影,不再试图追问他的去向。

“传我命令。”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,回荡在大殿之中,“将这批建议统编成册,命名为《无名策》,颁行天下,作为各部司衙门国策之参考范本。”

她顿了顿,走到记录的史官面前,亲自接过笔,在《无名策》的扉页上,写下了序言的最后一句:

“当万人皆可为师,便无需寻找唯一的光。”

当程雪在星图前洞察天机之时,另一场关乎人心的风暴,正在京郊酝酿。

议政堂前,数十名世家大族的族长联名上书,言辞激烈,反对苏清漪即将推行的《乡勇自治章程》。

“庶民执兵,国之大乱!”一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捶胸顿足,“苏议政,你这是要动摇我大周国本啊!”

苏清漪一袭白衣,立于高台,清冷的目光扫过一张张或激愤或伪善的脸。

她没有反驳,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:“诸公,请随我赴京郊一观。”

京郊演武场。

没有金戈铁马,没有甲胄鲜明。

只有上百名来自附近村落的农妇,人手一根扁担,或是一柄锄头,松松垮垮地站着,引来随行贵胄们的一片嗤笑。

“这就是苏议政的‘乡勇’?简直是儿戏!”

苏清漪不为所动,挥了挥手。

演练开始。

数名由禁军锐士扮演的“暴徒”,手持明晃晃的钢刀,呼啸着冲入阵中。

就在众人以为将看到一场血腥屠杀时,异变陡生!

那些农妇们看似散乱的站位,竟在瞬间动了起来。

三人一组,手中的扁担与锄头柄交错,如三条灵活的毒蛇,瞬间缠住一名“暴徒”的手脚与脖颈。

只听“咔”的一声轻响,那名壮硕的禁军锐士竟被三根农具以一个巧妙的力学结构死死锁住,动弹不得,手中的钢刀“哐当”落地。

这便是“三人绞索阵”!

一个个“暴徒”被轻易制服,整个过程不见一丝杀气,只有劳动者最朴实的配合与默契。

演练结束,那上百名农妇毫发无伤,领头的一位大娘走上前来,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,咧嘴笑道:

“回大人的话,我们不练杀人,只练护人。护自家娃,护自家粮,谁来抢,就让他躺下好好说话。”

满场死寂。

那些刚才还在叫嚣的世家贵胄,此刻面如土色。

他们终于明白,这根本不是兵法,这是从土地里生长出来的生存法则!

它不为开疆拓土,只为守护家园。

这样的力量,你如何禁止?

你如何定罪?

苏清漪立于高台,声音穿过寂静的演武场,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:

“若兵法只为权贵杀人,那它早该死了。”

散场后,返回的马车里,苏清漪靠着软垫,闭目养神。

指尖无意中触碰到坐垫下的一个硬物,她拿出来一看,竟是一块洗得发白、边缘起了毛的旧抹布。

那是当年,陈默在相府书房扫地时,专用来擦拭书架的那一块。

她本以为早已遗失,不想竟被贴身侍女悄悄收着,垫在了她的马车里。

抹布的一角,用粗糙的针线,绣着四个歪歪扭扭的小字——低头做事。

苏清t漪握紧了那块抹布,冰冷的指尖终于有了一丝暖意。

记忆,是比刀剑更锋利的武器。

柳如烟一袭红衣,重返早已物是人非的宰相府旧宅。

这里,如今已是朝廷开办的“平民学堂”,朗朗书声取代了昔日的歌舞升平。

她信步走入一间教室,见一群衣衫朴素的孩童,正人手一柄扫帚,在一位老先生的指导下,有模有样地比划着。

“记住,”老先生的声音苍老而有力,“这一扫,不只是扫去地上的灰,更是扫去心里的尘;那一抬,不只是扬起无用的土,更是立下做人的志!”

孩子们似懂非懂地应着,手中的扫帚却使得更加认真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