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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81章 谁把春天折成了纸船(1 / 2)

西川腹地,绝龙谷。

山体崩塌的轰鸣犹在耳边回响,滚滚烟尘如同一头吞天巨兽,将苍穹与大地尽数染成绝望的土黄。

数十名星台最精锐的术士与学子,此刻被困在这座天然的囚笼之中,面如死灰。

“完了……彻底完了!”一名年轻的学子瘫坐在地,声音颤抖,“‘地听仪’被砸毁,‘镇龙桩’深埋土下,连传讯的飞鸢都在第一时间被乱石击落。我们和外界的一切联系,都断了!”

绝望如瘟疫般蔓延。

他们是帝国的骄傲,是执掌堪舆、测算天地的智者,可在此刻,面对大自然最原始、最粗暴的力量,所有的精密仪器与高深理论,都成了废纸一堆。

程雪站在队伍最前方,面沉如水。

她的衣衫已有多处划破,脸上沾满泥灰,但那双眼眸,却依旧亮得惊人。

她冷静地扫视着周围的地形,一道深不见底的峡谷横亘在唯一的出口,两壁陡峭如削,水流湍急,根本无法逾越。

“监察官大人,”一名年长的术士走上前,声音嘶哑,“我们……还有办法吗?”

程雪没有立刻回答。

她脑中飞速运转,将所有可能的脱困之法推演了一遍,又一遍地否决。

强行开山?

无异于引动二次塌方。

结绳渡河?

对岸没有着力点,且水流中暗藏的巨石旋涡足以将任何人撕成碎片。

这是死局。

就在这时,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响起。

“程雪姐姐,用我的‘纸船’,可以吗?”
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个约莫七八岁、梳着双丫髻的小女孩,正从她那绣着小兔子的书包里,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样东西。

那是一只用普通书写纸折成的、造型有些奇特的纸船。

它比寻常纸船更长,船身两侧还有两片薄薄的“翅膀”,看上去像一只准备振翅的白色鸢鸟。

“囡囡,别胡闹!”女孩的父亲,一名随行的记录官连忙呵斥,脸上满是羞愧与惊慌。

“让她试试。”程雪却开口了,她的目光落在那只纸鸢上,眼神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。

在众人不解的注视下,小女孩跑到溪边,将那只“导流鸢”轻轻放入湍急的水流中。

她又从书包里拿出一卷细细的麻线,一头系在纸鸢的尾部,另一头则绑着一个小小的、用软木雕刻的浮标。

奇迹发生了!

那只纸鸢入水后,并没有被急流冲走或打翻,它那奇特的造型竟让它巧妙地借助了水流的冲击力,如同一条有生命的鱼儿,在复杂的旋涡中灵巧地穿行,稳稳地朝着对岸漂去。

它时而贴着岩壁,时而绕开暗礁,身后的麻线在水面上拉出一条清晰的轨迹。

“第一条……不行,那里有回旋涡。”小女孩趴在岸边,像是在玩一个有趣的游戏,嘴里念念有词。

她轻轻抖动手中的麻线,收回纸鸢,换了个入水点,再次放出。

一次,两次,三次……

当第五次尝试时,那只纸鸢终于寻到了一条稳定的水路,它带动着麻线与浮标,在湍急的河道中划出一条平滑而安全的弧线,最终稳稳地靠在了对岸的一处岩石缝隙里。

紧接着,小女孩又放出了第二只、第三只纸鸢,它们分别从不同的位置入水,最终竟在对岸标示出了三条截然不同,却同样安全可靠的通道!

整个绝龙谷,死一般的寂静。

所有星台的精英都看傻了。

他们用尽毕生所学都无法解决的难题,竟被一个孩子用一只玩具般的纸船,如此轻易地破解了!

程雪疾步走到那名记录官面前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:“这‘导流鸢’……是谁教她的?”

记录官早已惊得魂不附体,结结巴巴地回答:“没、没人教。去年朝廷推广《童策奖》,奖励那些对民生有益的小发明,这是其中一个获奖图纸。下官是‘平水流规’的宣讲员,平日里在家推演河道分流模型,总爱用废纸演算,囡囡看多了,就学着自己折着玩……”

程雪闭上了眼睛。

《童策奖》……“平水流规”……又是他!

他将治世的经纬,织成了一张覆盖天下、无孔不入的网,甚至连孩童的游戏,都成了这张网的一部分!

她猛地睁开眼,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果决:“立刻组织人手,按照这三条线路架设索道!同时,传我命令,回京后,即刻成立‘民间推演坊’,凡我大周子民,无论身份贵贱,皆可以草案、模型、乃至歌谣小调的形式,参与所有工部项目的前期预判!所有入选方案,重赏!”

下达完命令,她转过身,望着那三条被麻线勾勒出的生命通道,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自语:“陈默……你连孩子的玩具,都不肯放过。”

同一时间,南方,湘水粮道。

苏清漪一袭白衣,立于官船船头,秀眉紧蹙。

前方河道,被数十艘漕帮的快船蛮横地堵死。

为首的漕帮龙头,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,正叫嚣着,要求朝廷加征三成的“护航银”,否则,一粒米也休想通过。

“议政大人,”身旁的将领请示道,“末将愿率五百精兵,半个时辰内,便可将这帮乱匪尽数拿下!”

苏清漪缓缓摇头。

她可以调兵镇压,但漕运人心一散,日后必生无穷后患。

她要的,不是一时的畅通,而是长久的安稳。

正当她陷入沉思,岸边的一幕吸引了她的注意。

一群普通的农妇,见官船受阻,竟自发地行动起来。

她们解下晾晒衣服的粗长麻绳,将几根结实的竹竿插入河岸的泥土中,飞快地搭建起一个个简易的吊运支架。

她们将官船上的米袋一个个卸下,通过这简陋的“飞索”,硬生生地绕过了漕帮的封锁区,在下游重新装船。

整个过程虽不快,却井然有序,充满了劳动人民最朴素的智慧。

一位带头的老妪,见苏清漪望来,咧开嘴笑了,露出几颗被烟草熏黄的牙:“官家大妹子,莫愁!官路不通走檐下,路总比脚多。这是当年阿默叔教我们厨房嬷嬷们倒泔水时说的话,理儿是一样的!”

“官路不通走檐下……”苏清漪心头剧震,那层冰封的思维瞬间被这句话融化。

她豁然开朗,当即转身,对身旁的书记官下令:“立刻颁布《民运通则》!凡遇官运受阻,民间可自行组织转运,事后凭转运记录,可于当地官府兑换双倍运费,或直接抵扣三成赋税!”

此令一出,岸上百姓欢声雷动。

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船家、纤夫、脚夫,立刻潮水般涌来,成百上千个“飞索”被搭建起来,米袋如过江之鲫,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壮观的弧线。

那不可一世的漕帮龙头,看着这副万民齐心的景象,彻底傻了眼。

他们堵得住官船,却堵不住这江河两岸的人心!

当晚,苏清漪在摇曳的烛火下,翻开账册。

在记录今日开支的那一页空白处,她提笔,用娟秀的小楷写下一行与账目无关的字:

“最好的秩序,是让人忘记规则的存在。”

北疆,密林深处。

柳如烟如鬼魅般穿行,终于找到了那个传说中毒杀了三头吊睛白额虎的猎户。

男人躺在床上,面色发黑,气息奄奄。

他的妻子端着一碗漆黑如墨的汤药,正要给他喂下。

“住手!”柳如烟闪身而入,一把夺过药碗,“胡乱用药,只会加速他的死亡!”

“这是山里传下来的解药!”妇人急得满眼是泪,“祖祖辈辈都这么用的!”

柳如烟将信将疑,用银针一试,竟无毒。

她出身影阁,精通药理,当下取了些许汤药,细细分辨,脸色却一变再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