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边的鲛人被光芒逼退,愤怒地嘶吼着挥舞三叉戟。澜灵活地躲避着攻击,鱼尾扫过珊瑚丛,掀起碎石干扰鲛人视线。但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,黑色的血液顺着鳞片的缝隙往下滴,显然已经到了极限。
“就是现在!”澜大喊着扑向鲛人,用身体缠住它的三叉戟。陈默立刻冲向珊瑚柱,水手刀砍在鳞片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,火星四溅。鳞片表面的蓝光突然增强,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弹开,撞在身后的珊瑚礁上,喉咙一甜喷出鲜血。
右边的鲛人发现了他的意图,嘶吼着冲过来,三叉戟带着破空声刺向他的胸口。陈默下意识举起怀表,表盖再次弹开,这次没有时间停滞,而是射出一道蓝色的光刃,正好劈在鲛人的甲壳上。甲壳裂开一道缝隙,鲛人发出痛苦的惨叫。
但怀表也因此彻底黯淡下去,表盖“咔嗒”一声合上,再也没有动静。陈默心里一沉,刚想捡起地上的水手刀,就感觉后背一凉——工装傀儡不知何时绕到了他身后,触须已经缠住了他的脚踝。
鳃痕突然剧烈疼痛起来,陈默感觉意识正在被剥离,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往傀儡那边靠。就在这时,他怀里的海螺突然炸开,淡蓝色的光芒包裹住他的身体,鳃丝的生长瞬间停滞。同时,紫檀木梳妆匣从背包里滑出来,匣身上的“归墟”二字发出红光,将工装傀儡的触须烧成了灰烬。
“那是混沌原生印记!”澜的声音带着震惊,她已经被鲛人刺穿了肩膀,黑色的血液染红了周围的海水,“梳妆匣能压制鲛王的力量,快用它砸鳞片!”
陈默抓起梳妆匣,感觉匣身传来温热的力量。他避开鲛人的攻击,纵身一跃跳上珊瑚柱,将梳妆匣狠狠砸向鳞片。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鳞片裂开蛛网般的纹路,蓝光瞬间熄灭。安全屋的胶质薄膜同时破碎,海水汹涌地灌进来,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将众人掀翻。
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,第三波潮汐来了。这次的浪头比之前更高,浪尖站着一个巨大的身影,长着人类的面孔和鲛人的躯干,正是鲛王的虚影。它张开嘴,发出非人的嘶吼,无数鲛人从浪里钻出来,朝陈默扑来。
“快走!”澜突然冲过来,用身体挡住了最先扑来的鲛人。她的鳞片开始脱落,露出那里有通往珊瑚迷宫的入口。记住,别相信杰克——下一个引导你的人。”
“你妹妹怎么办?”陈默大喊着,想拉她一起走。
澜的脸上露出释然的笑容,耳后的黑纹开始消退。“她的灵魂……早就藏在你的怀表里了。”她猛地推开陈默,转身冲向鲛王的虚影,“告诉她,姐姐对不起她!”
澜的身体在接触鲛王虚影的瞬间爆炸,发出耀眼的光芒,将周围的鲛人全部炸成碎片。陈默被冲击波推出去很远,看着那片光芒逐渐消散,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。他握紧怀里的怀表,感觉表盖下似乎有微弱的心跳声。
陈默按照澜的指示,朝着发光的水域游去。周围的海水逐渐变得清澈,能看到成群的发光水母在游动,照亮了下方错综复杂的珊瑚丛——那就是要进入的珊瑚迷宫。
迷宫的入口处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,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。陈默用阴阳眼解读出大意:“珊瑚噬体,真假之路,傀儡为引,杰克为钥。”就在他准备进去时,怀表突然震动起来,表盖自动弹开,里面掉出一张卷起来的纸条。
纸条是用人类的语言写的,字迹娟秀,应该是澜的妹妹写的:“怀表藏着时间的秘密,珊瑚迷宫里的时钟残片能修复它,但要小心——杰克是珊瑚傀儡,他会用你的记忆设下陷阱。另外,澜没有背叛你,她是被鲛王种下了‘心蛊’,所有的谎言都是被迫的。”
陈默握紧纸条,心里五味杂陈。他抬头看向珊瑚迷宫,那些珊瑚丛正在缓慢地移动,组成新的路径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迷宫深处传来脚步声,一个穿着潜水服的男人走了出来,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:“你好,我是杰克,奉命来带你通过迷宫。”
杰克的手腕上戴着一块潜水表,表盘里嵌着一片细小的珊瑚——和澜说的“珊瑚傀儡”特征完全吻合。陈默刚想开口,突然发现杰克的影子有些不对劲,那影子在地上蠕动着,逐渐变成了鲛人的形状。
与此同时,怀表突然发出微弱的光芒,表盘上浮现出一行新的文字:“12枚钟表残片已收集1枚,假残片正在追踪坐标。”陈默猛地回头,看到刚才毁掉的鲛王鳞片碎片正在重组,上面附着着黑色的雾气,正朝着他的方向飘来——那是混沌追踪器。
杰克已经走到了他面前,笑容依旧温和:“走吧,陈默先生,珊瑚迷宫里有你想知道的一切——包括你父亲成为使者的真相。”他伸出手,掌心也有一道淡青色的鳃痕,和陈默手腕上的一模一样。
陈默握紧了背后的水手刀,又看了眼怀里的紫檀木梳妆匣。梳妆匣上的螺旋纹路正在发光,与迷宫深处的某个东西产生了共鸣。他深吸一口气,跟着杰克走进了珊瑚迷宫,身后的入口瞬间闭合,将潮汐的声音彻底隔绝在外。
迷宫深处,无数珊瑚枝桠正在编织新的囚笼,而那些嵌在珊瑚里的眼睛,正用贪婪的目光注视着新来的猎物。陈默知道,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——杰克的陷阱、珊瑚噬体的威胁,还有怀表里藏着的妹妹灵魂,都将在接下来的章节里揭开答案。而那枚正在追踪他的假残片,已经将他的位置传递给了虚空之中的钟表匠,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