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前203年汉·汉王五年\/西楚·霸王五年农历二月二十六至二十七
休屠王颉利冒顿的耐心在第一天进攻受挫后消耗殆尽。他意识到狄道城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一击,守军在其主帅周勃的指挥下,依然保持着惊人的韧性和纪律。然而,这位匈奴首领的骄傲和贪婪不允许他退缩。在处决了几名作战不力的千骑长以儆效尤后,他调整了战术,决心用更猛烈、更持久的攻势碾碎这座孤城。
第二天的攻城战,在黎明时分便以更加狂暴的姿态展开。匈奴人不再仅仅依赖步兵的蚁附攻城,他们的骑兵发挥了机动优势,分成数股,在城墙外围驰骋射箭,进行火力压制。同时,更多的攻城器械被推上前线,尽管粗糙,但数量弥补了质量的不足。巨大的石块和燃烧的火球,带着毁灭的气息,持续不断地砸向城墙和城内,试图在物理和精神上双重摧垮守军。
“注意隐蔽!弓箭手听令,集中射击抬云梯的敌军!”
“礌石组准备!看准了再砸,节省体力!”
“西南角垛口被砸开缺口了!快,刀盾手补上去!”
城头上,周勃的嗓音已经嘶哑得几乎难以分辨,但他依旧如同磐石般屹立在最危险的北门指挥位置。甲胄上布满了干涸的血迹和新的创痕,他依靠着城墙,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,不断发出简短而有效的命令。守军士卒们在他的带领下,如同上了发条的机械,麻木却又精准地执行着杀戮与防御的任务。伤亡在持续增加,疲惫如同瘟疫般蔓延,但每当有人看向周勃那坚毅的背影,以及想到城内那位已然苏醒的王爷,一股莫名的力量便支撑着他们继续战斗。
惨烈的拉锯战在每一段城墙上演。匈奴兵顶着盾牌,嚎叫着攀爬云梯;守军则用长矛捅刺,用刀斧劈砍,将滚烫的金汁和火油倾泻而下。城下尸积如山,城头亦是血流成河。战争的残酷,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。
郡守府行辕内,李凌的状况比昨日更加艰难。持续不断的巨大轰鸣声、喊杀声,如同重锤般敲击着他尚未完全恢复的心神。他脸色苍白如纸,额头冷汗涔涔,不得不时常闭目凝神,以抵抗那阵阵袭来的眩晕和恶心。刘玥心疼不已,却无法替代他承受这份压力,只能不停地为他擦拭汗水,喂服参汤吊住元气。
然而,李凌的意志力超乎想象。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,耳朵如同最精密的仪器,捕捉着外界声音的细微变化。
“北门…投石声…更密集了…”他喘息着低语,“胡虏…急了…”
片刻后,他又猛地睁开眼:“东面…有马蹄声…杂乱…是佯攻…想牵制我军兵力…”
他甚至能大致判断出:“听撞木声…他们在集中…攻击…北门偏西那段…昨日破损的城墙…”
这种近乎妖孽的战场洞察力,让守在一旁的刘玥和偶尔进来禀报的将领感到震惊和敬畏。王爷虽身体被困于病榻,但其精神仿佛已与整个战场融为一体。
【系统提示:宿主于极端恶劣环境下,精神力高度透支,潜能被动激发,战场感知力与形势判断力大幅提升!身体负荷已达临界点…体质:22(剧烈波动,濒临崩溃边缘)…信仰值:7.9(绝境中信念愈发纯粹凝聚)…状态:意志与身体极限对抗,危殆!】
根据李凌的判断,周勃及时调整部署,将有限的预备队重点加强了北门偏西段的防御,果然有效击退了一波险些突破的敌军。这种“遥相呼应”的配合,极大地鼓舞了守军士气。
战至第二天傍晚,匈奴的攻势才逐渐减弱。狄道城依旧屹立,但守军已然筋疲力尽,箭矢、滚木等守城物资消耗巨大,伤亡数字触目惊心。整个城市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和焦糊气味,绝望的情绪再次悄然滋生。
也正是在这天傍晚,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折点悄然临近——一直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的高顺(濒死),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剧烈反应!
原本他只是偶尔颤动或发出低吼,但这一次,在城外战鼓声和喊杀声的刺激下,他整个身体开始剧烈地痉挛、抽搐,喉咙里发出不再是模糊的咆哮,而是断断续续、却带着清晰怒意的战吼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