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1章 祁连山围猎(1 / 2)

马蹄声渐歇时,祁连山脉的壮阔画卷已在众人眼前铺展开来。不同于凉州腹地的戈壁荒漠,此处漫山遍野皆是苍翠——起伏的山坡上,青绿草甸如柔软的绒毯,随山势绵延至天际,不知名的野花点缀其间,紫的、黄的、白的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引得蜂蝶翩跹。

远处的主峰覆着淡白的积雪,阳光洒在雪顶,折射出细碎的银光,像是给青色的山峦戴上了顶白玉冠;山脚下,一条溪流蜿蜒而过,溪水清澈见底,能看见水底圆润的卵石与嬉戏的游鱼,水流撞击岩石的“叮咚”声,混着林间松涛的“沙沙”声,成了最自然的乐曲。偶有几只雄鹰在高空盘旋,锐利的目光扫过草原,为这片宁静添了几分野趣。

“将军,营帐已搭建妥当!”几名亲兵快步走到霍去病身前,躬身禀报。只见不远处的平坦草地上,五顶军帐依次排开,皆是青色帆布所制,边角用石块压实,帐前还支起了篝火架,木柴已码放整齐,只待入夜点燃。

陈宇翻身下马,没有随众人前往营帐,而是独自牵着马,沿着缓坡向高处走去。待登上一处视野开阔的山坡,他停下脚步,望着眼前这片生机盎然的绿色,心中的沉郁竟消散了大半。风从草原上吹来,带着青草与野花的清香,拂过脸颊时,连衣袍上的褶皱都仿佛变得柔软。他抬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,指尖感受着剑鞘的微凉,脑海中不再是政务报表与战略规划,只有这片山野的辽阔与宁静。

另一侧,霍去病正蹲在篝火旁整理弓箭,他将箭矢一一插进箭囊,动作熟练利落,玄铁打造的箭镞在阳光下泛着冷光。忽然,一道身影悄悄凑到他身边,正是花木兰。她取下头盔,乌黑的长发披在肩头,少了几分铠甲的凌厉,多了几分少女的灵动。

“霍将军,你有没有感觉主公变了?”花木兰的声音压得很低,带着几分疑惑。霍去病手上的动作一顿,抬头看向她,眼中满是茫然:“变了?怎么变了?方才路上主公还跟项将军聊起祁连山的猎物,没看出哪里不一样啊。”

“就是说不上来的不一样。”花木兰皱了皱眉,回想一路上的情景,“以往主公就算出来巡查,也会时不时问起政务,可今天从襄武出发到现在,他一句政事都没提过,连看舆图的次数都少了。而且……”她顿了顿,声音更轻了些,“方才在山坡上,我见主公望着草原发呆,眼神好像比以前柔和了些,不像之前总带着股紧绷的劲儿。”

霍去病挠了挠头,仔细回想了片刻,还是摇了摇头:“没太注意啊,我一路上都在跟项将军讨论射箭的技巧,项将军说他能百步穿杨,我还跟他约好等会儿比一比呢。”

花木兰看着他这副满脑子都是射箭的模样,有些没好气地轻哼一声:“跟你说话真没劲!”说着,她将手中抱着的一捆箭矢狠狠丢给霍去病,箭杆撞击箭囊的“哗啦”声里,带着几分娇嗔。随后,她转身便朝着陈宇的军帐走去——方才路过时见帐内被褥还未铺好,她想着帮主公整理妥当。

霍去病接住箭矢,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,摸了摸下巴,小声嘀咕:“怎么还生气了?我说的是实话啊……”说完,他又低下头,继续整理弓箭,一脸问号。而此刻站在高坡上的陈宇,将两人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。他望着花木兰走向军帐的背影,又看了看篝火旁一脸懵懂的霍去病,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,心中暗自思忖:“看样子我猜的不错,花木兰果然是对霍去病暗生情愫。一路上两人虽没说几句话,可木兰一有空就往霍将军身边凑,这不是心意是什么?”想起之前在侯府时,花木兰对着空碗神游的模样,再联系此刻的场景,愈发笃定自己的判断:“等会儿围猎,倒是可以找个机会,撮合撮合他们。毕竟在这乱世里,能有一份心意相通的感情,也算是难得的温暖了。”

风再次吹过山坡,带着远处溪流的水汽,陈宇深吸一口气,转身朝着营帐走去。他能看见项羽和薛仁贵正站在溪边,手中拿着一块卵石,不知在琢磨什么;刘伯温则坐在帐前的木凳上,手中捧着一卷书,偶尔抬头看看远处的山色,神情悠然。

陈宇走下高坡,朝着营地走去时,项羽正将手中的卵石丢进溪流,溅起一串水花;薛仁贵站在一旁,笑着点评方才的投掷角度,两人聊得不亦乐乎;刘伯温则合上书卷,目光落在陈宇身上,笑着起身:“主公倒是好兴致,在山坡上待了许久。”

“祁连山的风光确实难得,忍不住多看了会儿。”陈宇走到众人中间,目光扫过已收拾妥当的营地,朗声说道,“看样子大家都准备得差不多了,那今日这场祁连围猎,就正式开始吧!”

话音刚落,霍去病立刻眼睛一亮,放下手中的弓箭走上前:“主公,咱们今日比什么?是比谁猎的猎物多,还是比谁射得更准?”他摩拳擦掌,满脑子都是比试,全然没注意到身旁花木兰悄悄落在陈宇身上的目光。

陈宇笑着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,递到众人眼前。那玉佩通体莹白,上面雕刻着一对戏水的鸳鸯,纹路细腻,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。“这块玉佩是前段时间西域商人带来的,玉质绝佳,本侯见了喜欢,便留了下来。”他掂了掂玉佩,话锋一转,“今日围猎不搞个人战,两两一组,日落前回营,以猎物总重量定胜负,冠军拿这块玉佩。”

“组队?有意思!”项羽挑了挑眉,拍了拍身旁的树干,“本将没意见,定能拿第一!”薛仁贵也点头:“组队可互补,比独自狩猎更有乐趣。”

刘伯温却笑着摇头,指了指自己:“主公这是连老夫都要拉上?老夫手无缚鸡之力,骑射更是外行,怕是要拖队友后腿。”

“刘先生这话就见外了。”陈宇摆手,目光在项羽与刘伯温之间转了圈,“您与项将军一组再合适不过,项将军勇猛异常,猎获猎物不在话下;有您在,也能让比试有意思些,不然这玉佩怕是要被项将军轻易拿走了。”

众人皆笑,项羽也不恼,拍了拍刘伯温的肩膀:“伯温先生尽管放心,有本将在,就算您不出手,本将一人也足以获胜,”刘伯温笑着应下,目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花木兰,见她眼神始终黏在陈宇身上,眼底闪过一丝微妙的神色。

陈宇没察觉这细微的异样,清了清嗓子开始分配组别:“我与薛将军一组,薛将军箭术精湛,跟他搭档,本侯也能学学本事;项将军与刘先生一组,就按方才说的来;剩下的……”他故意顿了顿,目光落在花木兰与霍去病身上,“木兰将军与霍去病将军一组吧。”陈宇语气自然,仿佛只是随机分配,“你们俩都是骑兵出身,身手利落,配合起来定能所向披靡。”

这话一出,花木兰的脸色瞬间变了,她原本还悄悄盼着能与陈宇一组。她下意识地抬头看向陈宇,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,手指紧紧绞着衣袍边角,声音轻得像蚊子哼:“末、末将听从主公安排。”

霍去病却毫无察觉她的异样,只觉得与花木兰组队很合拍,当即笑道:“好!跟木兰将军一组,咱们定能猎最多的猎物,把玉佩拿下来!”他说着,还拍了拍花木兰的肩膀,语气里满是同僚间的豪爽,半分男女之情都没有。

陈宇见霍去病这般“上道”,还以为他也对花木兰有意,忍不住凑到他身边,压低声音眨了眨眼:“霍将军,这块玉佩可是鸳鸯纹,最适合做定情信物。等会儿围猎可得争气点,别让本侯失望啊。”

霍去病愣了愣,低头看了看玉佩上的鸳鸯,以为陈宇是担心自己比不过项羽和薛仁贵,立马说道:“主公您放心!我和木兰将军皆善骑射,不一定比项将军弱!”

花木兰听到“定情信物”四个字,眼中瞬间亮了亮——方才因没能与陈宇一组的失落,竟被这丝期待冲淡了大半。她悄悄抬眼望向陈宇的方向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箭囊,心中暗自盘算:若是自己和霍去病能赢下围猎,把这块鸳鸯玉佩拿到手,再趁机会转送给主公……这般想着,她的脸颊又泛起微红,连整理装备的动作都轻快了几分。

霍去病却全然没察觉她的心思,只把陈宇的叮嘱当成了“要赢过项羽”的鼓励,正拿着弓箭反复检查,嘴里还念叨着:“等会儿咱们先去西边的草原,我听当地人说,那边常有鹿群出没,咱们先猎几头鹿,再去找野猪,定能把重量堆上去!”

项羽见两人斗志满满,忍不住哈哈大笑,拍了拍腰间的霸王枪:“那你们可得加把劲,某今日也想会会这祁连山的猎物,这块玉佩,某势在必得!”

“好了,大家都开始准备吧,准备好后各自出发。”陈宇笑着摆摆手,将玉佩重新揣回怀中,“记住,安全第一,围猎只是消遣,不必太过较真。”

“遵命!”众人齐声拱手,随后便按分组,两两走向军备区整理装备。

陈宇刚走到军备区,薛仁贵便已利落地收拾好了两人的装备——一张雕花长弓、两袋羽箭,还有一把防身用的短刀,都整齐地摆放在马鞍旁。他见陈宇过来,连忙拿起长弓与箭袋递过去,语气坚定:“主公放心,末将虽无项将军那般勇武,却也精通骑射,今日定能辅佐主公夺冠!”

陈宇接过弓箭,却笑着摇了摇头,示意薛仁贵凑近些,压低声音说道:“薛将军的箭法,本侯自然信得过。不过今日这场围猎,咱们得收敛些——你没看出来吗?木兰将军对霍去病似有情意,本侯特意把他们分在一组,还拿鸳鸯玉佩当奖励,就是想撮合他们。等会儿咱们别太出力,适当放放水,给他们些机会。”薛仁贵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惊讶,随即恍然大悟,连忙点头:“末将明白了!主公放心,等会儿末将定会把握好分寸,既不让场面太过难看,也能给霍将军与木兰将军留足机会。”他原本还疑惑陈宇为何特意这样分组,此刻才算摸清了主公的心思。

“好,那就有劳薛将军了。”陈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也不用太刻意放水,咱们正常狩猎便是,只是别争着抢首功,看看有什么温顺些的猎物,先猎几头就行。”说罢,他翻身上马,提起缰绳:“走吧,先去附近的草原看看,说不定能遇到鹿群。”

薛仁贵拱手应下,翻身上马跟了上去,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营地东侧的树林里。另一边,项羽正拿着一块磨刀石,细细打磨着箭镞,寒光闪烁的箭镞在他手中,仿佛都多了几分威慑力。刘伯温慢悠悠地走了过来,站在他身后,笑着开口:“项将军这是准备妥当,要出发了?”

项羽抬头看了他一眼,放下磨刀石,拿起弓箭试了试拉力:“是啊,先生这是打算和本将一同前往?”他还以为刘伯温会按原计划,跟自己一起去围猎。刘伯温却笑着摇了摇头,指了指不远处的树荫:“非也,老夫年纪大了,经不起骑马颠簸,还是在营地树荫下待着,安心等诸位归来便好。不过在项将军出发前,老夫倒有句话想提醒——今日围猎的主角,可不是你我,切莫为了争强好胜,坏了一桩美事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