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声音不大,却刚好能让邻桌的人听见。
“说来也怪。”
另一位小姐接了话头。
“自从那位时姑娘到了京城,这怪事啊,好像就一件接着一件。”
这话一出,周围瞬间安静了几分。
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。
“这话怎么说?”
“你们想啊。”
那位小姐压低了声音,神神秘秘的。
“时姑娘一来,定远侯府那位战功赫赫的二公子,宋越修,不就……出事了么?”
“听说,尸骨无存啊。”
众人倒吸一口凉气。
此事虽是秘闻,但在座地,谁家没点自己的消息渠道。
“还有定远侯世子。”
“你们忘了?世子爷身子骨弱,在南疆游学时遇到她就受了重伤,听说还失忆了,这不都是折损福气么?”
“最邪乎的,还是南疆那事!”
“你们不觉得奇怪吗?她前脚刚走,南疆后脚就爆发了那般恐怖的大瘟疫!”
“这……这也太巧了吧?”
一言惊醒梦中人。
这些事情,单独拎出来,似乎都只是巧合。
可一旦串联在一起,就让人不由得脊背发凉。
一种阴冷的,带着不祥气息的论调,开始在贵妇圈里疯长。
她们不敢明说,却用眼神,用暗示,交换着彼此的心照不宣。
时清瑶,是个不祥之人。
她的命格,带煞。
克亲,克夫,走到哪儿,就把灾祸带到哪儿。
林楚楚和七皇子萧衍的党羽,躲在暗处,得意地看着这一切。
他们不需要证据。
这种舆论,无法自证,也无法辩驳。
他们买通了京城最有名的几家茶楼的说书先生。
将这些“巧合”,编排成一个个引人入胜的离奇故事。
什么《煞星临世定远侯府遭厄运》,什么《女菩萨原是索命鬼》。
故事传得有鼻子有眼,京城百姓听得津津有味。
时清瑶“女菩萨”的名声还没热乎几天,就被这股突如其来的污秽之水,浇得半死不活。
定远侯府。
侯夫人听着管家带回来的外界传言,气得浑身发抖。
“混账!简直是一派胡言!”
她自然是不信的。
清瑶是个什么样的孩子,她看得清清楚楚。
若她真是不祥之人,南疆数万百姓的性命,又是谁救回来的?
可理智归理智,忧心却也是实实在在的。
这日,与侯府向来交好的宗室长辈,康郡王妃,前来拜访。
两人屏退下人,说了半日体己话。
临走时,康郡王妃拉着侯夫人的手,语重心长。
“妹妹,姐姐知道你疼那孩子。”
“可这悠悠众口,堵是堵不住的。”
“为了侯府的声誉,也为了越瑾的身体……你,还是多思量思量吧。”
送走康郡王妃,侯夫人坐在椅子上,半天没动。
她第一次,对自己的坚持,产生了一丝动摇。
午膳时,侯夫人一直恹恹的,心里也有一股隐隐的不安。
这时,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。
“夫人,不好了!”
“康郡王府派人来传话,说……说郡王妃回府之后,就突发急症,浑身起了红疹子,痒得不行,还发着低热!”
“宫里派去的太医看了半天,也瞧不出个所以然来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