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喜站立在当场,静静听着歪脑袋的少年说着。
看着两个少年强装镇定却难掩悲戚的样子,又想起他们方才戏弄官差的机灵劲儿,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渐渐清晰。
王喜沉吟了片刻,问道:
“你们叫什么名字?哪里人?都会些什么?”
那叉腰的少年挺了挺瘦弱的胸膛,答道:
“回老爷话,我叫毛团,他叫狗蛋,我们是通州张家湾人。会······会打架,会爬树,会潜水,还会······还会要饭!”
少年说到最后,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。
王喜被这少年的实诚又带点滑稽的回答逗得差点笑出来,连忙忍住,板着脸道:
“光会这些可不行,我府上不缺要饭的。”
毛团眼珠一转,忙到:
“老爷!我们学东西快!您让我们干啥我们干啥!保证听话!只要······只要能安葬了我爹,给我们口饱饭吃就行!”
狗蛋也在一旁使劲点头,眼巴巴地望着王喜。
王喜看着这两张虽然脏污,却难掩清秀、眼神清澈中带着机灵的脸庞,心中自是有了决断。
背景简单,无牵无挂,机灵胆大,知恩图报,年纪小可塑性强,这不正是贝勒爷需要的那把“刀”的胚子吗?
“罢了,”
王喜叹了口气,似做了艰难的决定:
“看在你们一片孝心的份上,跟我走吧,先把你们爹好生安葬了。”
毛团和狗蛋闻言,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愣了一下,随即狂喜,双双跪倒在地,砰砰砰连磕了三个响头,声音中带着哭腔:
“谢谢老爷!谢谢老爷!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!我们兄弟俩这条命,以后就是老爷您的了!”
王喜闻言,抬手止住了俩人的话语:
“先别谢这么早,我主子府里的规矩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。给你俩几日的时间料理家里的事情,若想着来府里,就寻着十六贝勒府去,到时候我会安排,最终是否能留下来,还得看府里主子怎么说,我做不得主的。”
狗蛋与毛团闻言是十六贝勒府,自是更是惊喜,可劲儿地又磕了两个响头,王喜忙让他俩起身。
王喜看着脚下这两个磕头如捣蒜的少年,想起自身的出身,不免心生怜惜。
是机缘巧合,还是天意使然?
自看俩人以后的造化吧!
王喜又交代了几句话,随手又摸索出四两碎银,递给俩人,便不再逗留。
这边王喜在人市上替十六贝勒胤禄招揽着人手,而这时的贝勒府却又是另外一番场景。
贝勒府书房内的炭火静静地燃烧着,胤禄端坐于主位,身着石青色常服,面容眉宇间比起数月之前,俨然已少了几分青涩,多了几分沉稳及深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