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必蕃献出的账册惊现八阿哥胤禩的笔迹,胤禄心中生疑。
胤禄翻开那本账册,里面并非银钱往来,而是一页页密密麻麻的人名、代号、时间、地点,间或夹杂着一些古怪的标记,如同蝌蚪文一般。
其中有几页,赫然出现了“竹泉”、“惊雷”、“容膝斋”等字样!
更有几处,以朱笔圈出了“少林”、“永化堂”等名目!
“这······这是······”
顾思道倒吸一口凉气:“这像是一本秘密组织的联络名录与记事簿!”
胤禄迅速翻阅,在其中一页的角落,看到了一个以笔墨勾勒的简易兽头图案,与那枚铜牌上的兽头,竟有七八分相似!
线索似乎开始交织在一起!
左必蕃献上此物,是真心投靠,还是祸水东引?八阿哥的信,老和尚的偈语,神秘组织的名录,九爷府的铜牌······
这几者之间,究竟有何关联?
胤禄合上账册,看向窗外即将破晓的天色,对顾思道低声说道:
“先生,尽快离开这扬州城!”
胤禄又转向吴颜汐,耐心地询问道:
“吴姑娘,这账册中的竹泉、容膝斋,以及少林字样,或许与你身世乃至今日之事大有干系,还需你仔细回想,无论多么细微的线索,都可能至关重要。”
吴颜汐盯着那本泛黄的账册,深吸一口气,点了点头。
然而谁都没注意到,在客栈对面的一处阁楼窗后,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:
“冻雷已响,惊笋将出。左必蕃这个废物,看来,得提前启动断笋之策了。”
寅时三刻,天光未亮,悦来客栈后院已然忙碌起来。
车马备齐,行李装点妥当,粘杆处侍卫无声警戒,空气中仍然残留着一丝血腥气,与破晓前的寒意交织在一起。
左必蕃被王喜“请”了出来,常服皱巴巴穿在身上,帽檐下脸色青白交错,眼底布满血丝,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。
左必蕃踉跄地走到胤禄的车驾前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:
“十六爷,奴才······奴才罪该万死,治下不严,致使宵小惊扰座驾······”
胤禄端坐在车中,并未掀帘,只是淡淡地说道:
“左大人,扬州毕竟是你的地界,昨夜之事,是江湖恩怨,还是官场倾轧,你自己心里清楚。本钦差还要赶路,这残局你自己收拾干净。若再有半点风声走漏,或牵连到本钦差······”
话语未尽,寒意刺骨。
左必蕃浑身一抖,以头抢地:
“奴才明白!奴才定将此事处理得干干净净,绝不污了十六爷清听!十六爷一路顺风!”
左必蕃心中叫苦不迭,这烫手山芋算是彻底砸手里了。
死了那么多人,还有八爷、九爷的影子若隐若现,左必蕃此刻只想赶紧把这尊煞神送走,再想办法抹平痕迹,至于以后是祸是福,只能听天由命。
车队缓缓启动,驶出客栈后院,融入扬州城尚未完全苏醒的街道。
左必蕃跪在原地,直到车队消失在路口,才瘫软在地,被自家闻讯赶来的师爷慌忙扶起。
马车内的胤禄闭目养神。
顾思道轻摇纨扇,蹙眉说道:
“十六爷,左必蕃经此一吓,短时间内应不敢再兴风浪,只是那账册与密信······”
“带走!”
胤禄眼未睁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