胤禄本就在云水阁与几人相谈甚欢,却收到胤禛召唤回返钦差行辕,一行人只好匆匆赶回。
胤禄抬脚刚踏入拙政园钦差行辕书房,便觉得一股窒息扑面而来,瞬间笼罩全身。
胤禛端坐在书案后,面色如墨,戴铎则垂手侍立在侧,气氛压抑。
“十六弟回来的正好。”
胤禛抬眼观到胤禄到来,遂继续道:
“刚得到密报,阊门码头,泊着一艘挂着广源号旗的漕船,吃水颇深,形迹可疑,内中所载,恐非寻常货物。”
胤禄面带疑惑,地方本有两江总督噶礼履职查核私盐,况且还有李煦、曹寅等巡盐御史,为何四哥独独对这一艘广源号的漕船如此谨慎。
虽心中大惑不解,胤禄倒也没有说出,只道:
“四哥的意思是?”
“私盐!”
胤禛说出的两字如胤禄心中所料,可胤禛状似势在必得,接着向胤禄说道:
“胆大包天,竟敢直抵漕运枢纽,你即刻点齐侍卫,随我通往阊门码头。戴铎,你去传两江总督噶礼,令他调派五百亲兵,封锁码头,协同查验!”
“嗻!”戴铎应声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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阊门码头,江风猎猎,旌旗招展。
噶礼顶戴齐整,带着一队亲兵早已候在岸边,见胤禛、胤禄车驾到来,忙上前打千儿请安,肥胖流油的脸上堆满谄媚:
“奴才噶礼,恭迎王爷、十六爷!码头已按王爷吩咐封锁,闲杂人等一概清退。”
胤禛略一颔首,放眼码头前的江面,锁定在那艘“广源号”上:
“噶制台辛苦了,便是那艘船?”
“回王爷,正是。”噶礼凑到近前,躬身说道,“奴才已命人问过,船主说是贩运的景德镇瓷器。船主及船上众人都已看管起来了,只等王爷查验!”
“瓷器?”
胤禛话中带着讥讽,厉言冷色地喝道:
“吃水如此之深,怕是官窑的瓷器格外沉些?上船查验!”
“嗻!”噶礼应声,挥手示意亲兵上前。
一行人登上漕船,甲板之上堆着一些普通箱笼,打开来看,确是些寻常瓷器。
胤禛阴沉着脸,沉默不语,只是径直走向船舱。
舱内空间颇大,却显得颇为空旷,只零散堆着些麻袋,解开一看,竟是些不值钱的石料。
戴铎带着人四处敲打舱壁、底板,并未发现有其他夹层之类。
噶礼在一旁陪着笑:
“王爷,您看这······许是密报有误?或是那船在半途已卸了货?”
眼见舱内此景,胤禛的脸色愈加的难看至极,眼神瞪的欲要杀人一般,并未接噶礼的话头,眼睁睁盯着戴铎等人手忙脚乱的查验。
这边胤禄蹲下身,手指抹过舱板角落,指尖沾上一层薄薄一层不同于周围颜色的细碎白色结晶。
“十六弟,有何发现?”
胤禛见胤禄似有所查,紧走了两步,急切地问道。
胤禄缓缓起身,将手指示于舱内众人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