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铁柱立刻挺直腰板,“是!团长,保证完成任务!”
沈延庭身体向后靠了靠,目光落在周铁柱脸上。
状似随意地开口道,“铁柱,你老家那边,要是娶媳妇,办酒席吗?”
周铁柱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懵。
随即黝黑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,憨憨笑道,“团长,我这也没对象啊......”
沈延庭瞪了他一眼,“我说的是如果,假如......”
周铁柱立刻来了兴致,“办!那肯定得办啊!”
“团长您想啊,敲锣打鼓,新娘子穿着红衣裳,多热闹,多气派?”
“咱当兵的可能不讲究,可人家姑娘一辈子就这么一回。”
“我娘说了,酒席办得敞亮,是给女方面子,也是告诉大伙,咱家重视这个媳妇。”
沈延庭听着,敲击桌面的手指停了下来,眸色沉了几分。
难道,是他想岔了?
他自认为洞察人心,在战场上运筹帷幄。
可在女人这个话题上,还不如周铁柱这个憨货?
沈延庭挥了挥手,语气恢复了冷硬。
“行了,赶紧去找锅!”
“是!”周铁柱敬了个礼,转身出去。
沈延庭对着他的背影,自言自语道,“连个媳妇都没有,他懂什么?”
——
傍晚,家里的小院难得热闹起来。
宋南枝一早就邀请了左邻右舍,来家里吃饭。
算是正式搬过来的暖房,也顺便和大家熟络一下。
妇联的李主任带着几个相熟的军属,早早过来帮忙。
昨天,在水房碰到的小梦姑娘也来了。
李梦是个勤快的,她挽起袖子就凑到盆边,“南枝姐,这虾我来洗吧?”
“好。”宋南枝温柔指导她,“用这个针,在虾背的第二节,把虾线一挑,就出来。”
“这样吃着干净,没腥气。”
“听见没,都学着点!”李主任招呼着其他人。
“人家南枝同志这才是过日子的精细劲儿!”
其他人见状,也都动手帮忙,剥蒜,洗菜。
“南枝同志,你这是弄的啥呀?”徐婶子忍不住开口,指着面前几个小碗。
“这黑乎乎的,是什么东西,能吃吗?”
“这是芝麻酱,我用热水一点点澥开,又加了点盐和糖提味。”
“瞧,还有我自己做的辣椒油。”
这些原料,大多都是她在海城黑市买了,带过来的。
“哎呦,南枝同志,你这可太讲究了!”
“这吃法,比饭店还精细呢!光闻着就香。”
马翠翠从门外进来,斜眼看着那碗芝麻酱。
小声嘟囔了一句,“芝麻酱多金贵的东西,副食本上那点定量,攒起来不容易吧?”
“就这么一顿吃光了,往后不过了?”
“净整这些虚头巴脑的......”
她声音不大,话里带着明显的挑刺。
在为昨天被罚的事不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