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水木大学,林墨迅速切换回学生的角色,将全部精力投入学习中。
大一上学期的课程以基础为主,高等数学、大学物理、化学、画法几何与工程制图、政治经济学、俄语。对于经历过高考洗礼和后世信息爆炸时代的林墨而言,这些知识的逻辑框架和核心概念并不陌生。
虽然六十年代的教材偏重理论推导和经典体系,与后世侧重应用和计算机辅助有所不同,但其严密性和深度反而更契合他如今沉稳钻研的心性。
他也不是简单地“吃老本”,而是以一种重新发现和系统梳理的态度去学习。高等数学的微积分思想,让他对《鲁班经》中那些关于曲线、曲面、结构受力的经验性描述有了更本质的理解。
大学物理的力学部分,与他日夜锤炼的木工技艺、榫卯受力分析相互印证,常常触发新的灵感。他学得轻松,并非浮于表面,而是真正做到了融会贯通,往往能提出比教科书更深入或更实际的问题,让授课的老教授们都对这个沉默却眼神锐利的学生刮目相看。
真正的“碾压”出现在画法几何与工程制图课上。这门课要求极高的空间想象力和严谨细致的作图能力,是工程师的“语言”。对于习惯了cAd三维建模的后世工程师来说,纯手绘制图是一项近乎失传的技艺。但对林墨而言,这却是他的绝对领域!
赵山河严苛训练出的“眼准、手稳、心静”,《鲁班经》中蕴含的古老投影智慧加上后世对视图、剖视、局部放大等表达方式的成熟理解,让他在制图课上表现得如同一位经验丰富的老工程师。
他作图速度极快,线条均匀流畅如同尺规画出,字体工整仿若印刷。更让老师和同学震惊的是,他常常能下意识地运用一些此时还未普及或未被强调的简化画法、特殊表达技巧。
如简化螺纹画法、过渡线的特殊处理、一些表达内部结构的巧妙剖视方案,使得图纸既完全符合国标要求,又异常清晰、易于读图、节省作图时间。
一次课堂练习,要求绘制一个带有复杂相贯线的零件三视图。许多同学抓耳挠腮,空间关系绕不清楚。
林墨只看了一眼实物模型,便迅速在图纸上构建出基准线,运用“辅助平面法”和“纬圆法”精准地求出相贯线,其步骤之简洁、作图之精准,让巡堂的制图老师——一位以严格着称的老讲师——在他身后驻足观看了足足十分钟。
课后,这位老师特意把林墨叫到办公室,拿着他的图纸,推了推老花镜,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惊喜:“林墨同学,你这些作图方法……有些很巧妙啊!比如这里用辅助球面找特殊点,还有这里对相贯线趋势的把握,简直……简直像是做过几十年设计的老技术员!你以前专门学过机械制图?”
林墨平静地回答:“老师,我以前在家具厂做质检和部分设计工作,经常需要看图和修改图纸,可能摸索出一些土办法。系统的理论还是跟老师您学才更明白。”他巧妙地将原因归结于实践经验,既解释了能力的来源,又保持了谦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