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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0章 鬼缠腰(1 / 2)

夏末的黄土高原上,麦子已经黄了头,一层层梯田像是给山体披上了金色的铠甲。马鹿潭就卧在这片金黄的怀抱里,几十户人家的窑洞依山而建,烟囱里飘出袅袅炊烟。

马金柱扛着锄头从地里回来,汗水浸透了他洗得发白的汗衫。他是个粗壮的陕北汉子,四十出头,长年的田间劳作让他皮肤黝黑,手掌粗糙。

“回来啦?”媳妇王秀英从窑洞里迎出来,接过他手里的锄头。她比金柱小五岁,虽然生了两个孩子,身段依然丰腴饱满,胸脯把碎花衬衫撑得鼓鼓的。

金柱“嗯”了一声,径直走进窑洞,一屁股坐在炕沿上,端起桌上的凉茶咕咚咕咚灌下去大半壶。

秀英跟进来,眼睛在他结实的腰背上打了个转,嘴角勾起一抹笑:“累了吧?晚上给你揉揉。”

金柱没搭话,眉头拧着,一只手不住地揉着自己的后腰。

“咋了?腰不舒服?”秀英凑过来,手搭在他肩上。

“不知道咋回事,这几天老觉得腰沉得很,像是绑了啥重东西。”金柱扭了扭身子,“酸胀酸胀的。”

秀英噗嗤一笑:“四十出头的人啦,当自己还是小伙子呢?白天在地里累死累活,晚上一夜不落的折腾,腰能不疼吗?”

“胡说,要真那样,你咋没事?”金柱有些不服。

秀英笑的两只大灯打颤:“没听说过么?只有累死的牛,没有耕坏的田地!”

秀英故意大灯抵在金柱脑壳上,手指在他背上画圈。要是在往常,金柱早就反身把她搂住了,可今天他却没什么兴致,只是继续揉着腰眼。

“不是那种酸,不一样。”他正经道,“像是有人从后面抱着我的腰,越抱越紧。”

“谁抱你啊?哪个相好的?”秀英调笑道,手却不老实地往下摸,“让我看看,是不是背着我找哪个小寡妇了?”

金柱推开她的手:“别闹,真不得劲。”

秀英见他脸色确实不好,这才收了笑:“是不是闪着腰了?晚上我用烧酒给你揉揉。”

晚饭后,秀英真的倒了半碗烧酒,点着了,蓝幽幽的火苗在碗里跳跃。她用手蘸着温热的酒液,给金柱搓腰。

“咦,你这儿咋有点发青啊?”秀英突然停下动作,盯着金柱后腰两侧看。

金柱扭过头,却看不见:“哪儿呢?磕着了吧?”

“不像磕的,”秀英用手指按了按,“两边对称着哩,一边一块,巴掌大小,淡淡的青印子,像是...”她顿了顿,“像是谁用手抓的。”

金柱心里咯噔一下,突然想起这几天总觉得腰上像是被什么箍着,越来越紧。他摇摇头,觉得自己想多了。

“怕是扛麦袋子硌的。”他说道,像是说服自己。

秀英没再说什么,但眉头却微微皱了起来。

夜里,金柱睡得不安稳。他梦见自己在麦地里走,麦子长得比人还高,金黄的麦浪在风中起伏。有人在后面追他,他看不见是谁,只感觉一双冰冷的手摸上了他的腰,越抱越紧...

他猛地惊醒,发现秀英的手正搭在他腰上,睡得正熟。他轻轻挪开她的手臂,却感觉到自己的腰上确实有一种奇怪的压迫感,不重,但真切存在,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缠着。

金柱心里发毛,摸黑爬起来,走到窑洞外抽旱烟。月光洒在院子里,把一切都镀上一层银白。远处传来几声狗叫,更衬得夜寂静。

他深吸一口烟,尼古丁让他稍微镇定下来。抬头望天,星星密密麻麻地撒在黑丝绒般的天幕上。陕北的夏夜本该是凉爽舒适的,可他却莫名觉得周身发冷,尤其是腰部,那种被环抱的感觉又来了。

“真是魔怔了。”他喃喃自语,掐灭烟头,回屋继续睡觉。

第二天一早,金柱下地收割麦子。同村的马老四见他不停地捶腰,打趣道:“金柱,晚上让秀英夹惨了吧?瞧你这腰直不起来的样儿!”

金柱勉强笑笑,没接话。他确实腰酸得厉害,但不是房事过度的酸软,而是真的像是负重过多,肌肉僵硬酸痛。

中午回家吃饭,秀英盯着他看了好久,突然说:“金柱,你那青印子更深了。”

金柱自己照不了后腰,但能摸到那两块地方隐隐作痛。他心里越发不安,饭后悄悄去了村卫生所。

卫生所的老张大夫看了看,按了按,也说不出个所以然:“肌肉劳损吧,贴几副膏药看看。”

贴了膏药,并不见好。那青印反而越来越明显,现在能看出确实是手的形状,五指分明,像是有人从后面死死抓着他的腰。

村里开始有风言风语传开了。

那天下晌,金柱从地里早回来些,路过村头老槐树,几个闲坐的老太太突然停了话头,眼神躲躲闪闪。金柱走远了,才听见她们压低声音说:“......像是鬼缠腰啊......”

鬼缠腰。金柱心里一凛。陕北老辈人传说中有这么个说法,说是被横死的人缠上,会在腰上显出鬼手印,慢慢被勒紧,直到......

他不敢想下去,加快了脚步。

晚上,金柱把听说的话跟秀英说了。秀英脸色白了白,强笑道:“那些老太婆整天神神叨叨的,你也信?”

但她心里也打鼓。夜里等金柱睡着,她悄悄掀开他衣服看。月光从窗户纸透进来,照在金柱腰上——那两只手印已经变得青紫,清清楚楚是十指张开的手形,像是有人正从后面抱着他,而且抱得越来越紧。

秀英吓得手一抖,被子落回去。她一夜没合眼。

情况一天天恶化。金柱腰上的手印越来越深,他的腰也越来越疼,走路都有些佝偻了。村里人开始躲着他走,仿佛他染上了什么瘟疫。

秀英急了,先是去庙里求了符,烧成灰混在水里让金柱喝下,不见效。又偷偷找了邻村的神婆,神婆说是冲撞了孤魂野鬼,让秀英半夜到十字路口烧纸钱。秀英照做了,那晚风很大,纸钱灰打着旋往天上飞,像是真有鬼魂来取钱。可是金柱的腰疼依旧。

“要不...去找找冯老爷子?”那晚秀英偎在金柱怀里,小心翼翼地说。冯老爷子是村里最年长的老人,九十多了,经历过不知多少奇事。

金柱本不信这些,但腰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惧让他点了头。

第二天,两人提了一包点心两瓶苞谷酒,去了山梁上的冯老爷子家。老爷子正坐在窑洞前晒太阳,眼睛眯着,脸上的皱纹像是黄土高原上的沟壑。

听金柱说完症状,老爷子睁开浑浊的眼睛,慢悠悠地问:“最近碰过什么老物件?或者去过什么平时不去的地方?”

金柱想了想,摇摇头:“没啥特别啊,就是地里家里两头跑。”

秀英突然想起什么:“对了,前阵子你不是在后山那片荒地里垦出一小块种土豆吗?”

金柱一拍大腿:“是了!村东头那片坡地,老辈子说是乱坟岗,后来平了,但没人去种地。我见荒着可惜,就去开了块小地。”

冯老爷子点点头:“那就是了。惊扰了地下的人了。”

“那咋办啊?老爷子您可得救救金柱啊!”秀英急得快要哭出来。

老爷子沉吟半晌,说道:“解铃还须系铃人。你得回去,备上酒菜香烛,好好赔个不是。记住,要心诚。”

回家路上,金柱腰疼得厉害,几乎走不动路。秀英搀着他,能感觉到他腰部异常僵硬,像是真的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死死箍着。

第二天傍晚,金柱和秀英带着备好的祭品,来到那片开垦过的荒地。太阳刚刚西沉,余晖给大地抹上一层血色。风吹过,半人高的野草沙沙作响。

秀英帮着摆好祭品,点上香烛,就要跪下,金柱却拦住她:“我自己来。我惹的事,我自己扛。”

他忍着腰痛,缓缓跪在刚刚翻垦过的土地上,点燃纸钱,嘴里念叨着:“不知者不罪,打扰您清净了,这点心意请您收下,求您高抬贵手...”

纸钱烧完,香烛燃尽。金柱磕了三个头,在秀英的搀扶下站起身。

说也奇怪,就在那一刻,他感觉腰上的压迫感轻了一些。

回去的路上,金柱甚至觉得自己能直起些腰了。秀英高兴得什么似的,晚上特意炒了几个菜,还温了酒。

“看来是管用了!”秀英给金柱斟上酒,眉眼间又有了往日的风情,“今晚能睡个好觉了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