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上锁的小盒子?
那些诡异的精神科病历?
或者……更多?
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成型。
他要主动出击!
趁现在,她们以为他还在书房“处理事情”,以为危机暂时解除的松懈时刻!
目标——阁楼!
那个堆满废弃杂物、灰尘遍布、平时几乎无人踏足的角落!
那里或许有她们还没来得及转移或销毁的东西!
那是他唯一可能翻盘的、未被彻底监控的死角!
他像一只准备扑向猎物的猎豹,无声地起身,轻轻拧开门锁,将门拉开一条细缝。
客厅里很安静,只有电视机播放着无聊的肥皂剧的声音。
林晓梅似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,张淑芬大概回自己房间“休息”了。
李国栋屏住呼吸,踮起脚尖,像一道影子般溜出书房,快速穿过短短的走廊,来到通往阁楼那狭窄、陡峭的木梯前。
梯子隐藏在储藏室的门后,布满灰尘。
他小心翼翼地拉开门,一股陈腐的灰尘气息扑面而来。
他抬头看了一眼幽暗的入口,像凝视着一个未知的深渊。
没有丝毫犹豫,他手脚并用,尽可能轻地爬了上去。
通往阁楼的木梯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、仿佛叹息般的“吱呀”声,融入了客厅电视机嘈杂的背景音里。
阁楼低矮、昏暗,只有一扇积满灰尘的换气小窗透进一点微弱的光线。
空气浑浊,弥漫着旧木头、灰尘和潮湿纸张混合的沉闷气味。
目之所及,堆满了各种被遗忘的杂物:
蒙尘的旧家具框架、破损的纸箱、捆扎起来的旧报纸杂志、废弃的电器外壳……像一个被时光遗弃的垃圾场。
李国栋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,既因为剧烈运动后的喘息,更因为身处险境的紧张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。
他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,一道微弱的光柱刺破黑暗。
灰尘在光柱中狂乱地飞舞。
时间紧迫!
他必须快!
他迅速扫视着这片杂乱的废墟。
目标明确:
上锁的盒子?或者任何看起来像是被特意存放、而非随意丢弃的东西。
光柱扫过一个角落时,被一个深色的、方方正正的物体吸引。
那是一个硬壳的、像书本大小的东西,被塞在一个破旧的、印着模糊“xx纺织厂劳动竞赛纪念”字样的瓦楞纸箱底部。
箱子本身被压在一堆旧窗帘
李国栋的心猛地一跳。
纺织厂!
他立刻冲过去,费力地挪开沉重的旧窗帘,灰尘呛得他直咳嗽。
他顾不上这些,用力将那个布满灰尘的瓦楞纸箱拖了出来。
箱子很轻。他掀开松垮的箱盖,里面只有一些零散的、发黄的旧报纸碎片,还有一个用褪色的暗红色绒布包裹着的长方体。
就是它了!
他颤抖着手,拿起那个绒布包裹。
入手沉甸甸的,带着旧物的凉意。
他拂去厚厚的灰尘,解开已经有些朽烂的布结。
一本深棕色的硬皮日记本露了出来。
封皮是厚实的皮革,边角已经磨损得露出内芯,上面没有任何字迹,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。
本子被一根同样陈旧、失去弹性的黑色橡皮筋松松地箍着。
李国栋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。
他深吸一口气,带着一种近乎朝圣般的、混合着恐惧与渴望的心情,解开了橡皮筋,小心翼翼地翻开了日记本的封面。
翻开扉页,一行娟秀工整的蓝色钢笔字,带着七十年代特有的书写气息,清晰地映入眼帘:
张淑芬
1978年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