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首先服下的,是自己精心炼制的极品“生肌造血丹”。丹药入口即化,化作一股温热的药力洪流,开始滋养他破损的内腑和肌肉,促进新的生机萌发。紧接着,他又服下了专门用于修复经脉的“续脉丹”,以及温养丹田的“养元丹”。
多种极品丹药的药力在体内化开,与玉佩传来的清凉气流相互交融,开始对抗那肆虐的雷火反噬之力和严重的伤势。
然而,过程依旧痛苦无比。断裂的骨骼在愈合时发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咯”声,破损的经脉在修复时如同有无数蚂蚁在啃噬,内腑的震荡伤更是带来一阵阵恶心和眩晕。他浑身冷汗直冒,身体不由自主地痉挛,却死死咬紧牙关,不让自己昏过去。
他知道,一旦昏迷,药力失控,后果不堪设想。
他强忍着非人的痛苦,开始尝试引导体内那微弱的、混杂着药力、玉佩清流和残余雷火之力的能量,按照《青云炼气诀》的基础法门,进行极其缓慢的周天运转。
每一次运功,都如同在刀尖上跳舞。破损的经脉被强行冲开,带来撕裂般的剧痛,但随之而来的药力和玉佩清流又迅速进行修复和滋养。这是一个破坏与重建同时进行的残酷过程。
渐渐地,他发现身处这河底洞穴,也并非全是坏处。洞穴内水灵之气异常充沛,而且因为深处河底,远离尘嚣,带着一种天然的沉静与安抚特性。他福至心灵,开始有意识地引导周围精纯的水灵之气入体。
水能克火,亦能润泽万物。
那精纯柔和的水灵之气涌入体内,果然对平复躁动反噬的雷火之力有着奇效。狂暴的雷火残余在水灵的浸润下,渐渐变得温顺,不再肆意破坏,反而被慢慢炼化,融入他自身的灵力之中。同时,水灵之气也在加速滋润着他干涸的丹田和破损的经脉,与丹药、玉佩之力形成三方合力。
时间在这黑暗的河底洞穴中仿佛失去了意义。
赵南完全沉浸在了疗伤的过程中,忘却了外界,忘却了危险,心中只有一个念头——活下去,恢复过来!
玉佩持续散发着清凉气流,如同最忠诚的守护者,稳定着他的心脉和识海,加速着伤势的愈合。丹药的药力被充分吸收,修补着肉身的创伤。水灵之气则中和着反噬之力,滋养着灵力本源。
他的气息,从一开始的如同风中残烛,渐渐变得平稳、悠长起来。虽然依旧微弱,但那股死气已然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顽强的新生之力。
体表的焦黑开始脱落,露出的气血作用下开始愈合连接。破损的经脉被一点点拓宽、修复,虽然距离完全恢复还遥遥无期,但至少不再恶化。丹田灵湖中的裂痕,也在养元丹和玉佩气流的滋养下,开始缓慢弥合,那几近干涸的湖底,终于重新汇聚起一丝丝精纯的液态灵力。
不知过去了多久,也许是一天,也许是数日。
赵南缓缓睁开了眼睛。洞穴内依旧漆黑一片,但他的目力已经恢复了些许,能够隐约看清洞穴的轮廓。
他尝试动了一下手指,虽然依旧伴随着疼痛,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无法忍受。他缓缓坐起身,内视自身。
伤势依旧沉重,远未痊愈。肉身力量十不存一,灵力也仅仅恢复了一成左右,神识范围不足一丈。但最危险的时刻,已经过去了。
他活下来了。
在这幽暗的河底洞穴,依靠着丹药、玉佩、水灵之气以及自身顽强的意志,他硬生生从鬼门关爬了回来。
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,带着血腥和药味的混合气息。眼神中,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,只有一片冰冷的沉静,以及更深沉的决意。
玄冥宗……墨渊长老……这次的追杀之仇,他记下了。
当务之急,是彻底恢复伤势,并且……不能在此地久留。玄冥宗的人,绝不会善罢甘休。
他重新闭上眼睛,继续运转功法,吸收着洞穴内充沛的水灵之气,配合着丹药余力和玉佩的辅助,争分夺秒地修复着这具残破的身躯。
黑暗的河底洞穴中,只有他微不可闻的呼吸声,以及体内生机缓慢而坚定复苏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