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事很快传遍全院。翌日,一产妇临盆剧痛,产科请林闻溪会诊。“分娩疼痛,针刺亦有效?”产科主任怀疑。林闻溪取穴合谷、三阴交,不久产妇痛减,产程反而加快。
第三日,一肾绞痛患者急诊,注射杜冷丁无效。林闻溪针刺肾俞、委中、太溪,疼痛逐渐缓解。
最戏剧性的是一例三叉神经痛老者,多年依赖卡马西平,副作用严重。林闻溪在攒竹、四白、下关等穴针刺,配合耳穴,当场痛减。治疗月余,竟逐渐停药。
周振邦仍难以接受:“这些个案可能只是安慰剂效应!”林闻溪不争辩,只建议:“师兄可设计临床观察。”
恰逢哈里森博士再次来访,闻此甚感兴趣,主动提出合作研究。他们选择术后疼痛患者,分组对照:一组用常规止痛药,一组用针刺,一组用针刺加半量止痛药。
结果令人震惊:单纯针刺组止痛效果与药物组相当,而针刺加半量药物组效果最佳,且副作用最少。
“这说明针刺不是简单安慰剂,”哈里森分析,“而是真正具有镇痛作用,且与药物有协同效应。”
更深入的研究发现:针刺后患者血清内啡肽水平明显升高;功能性RI显示疼痛相关脑区活动被抑制。
科学数据面前,周振邦终于信服:“看来中医确有独到之处...”但更大的挑战接踵而至。
一日,急诊送来一位特殊患者——金发碧眼的法国工程师,因机器故障压伤手指,剧痛难忍。但他坚决拒绝针刺:“我害怕针!宁可痛死也不要扎针!”
情况棘手:患者对阿片类药物过敏,其他止痛药效果不佳。林闻溪沉思片刻:“或许可用点穴按摩。”
他选取合谷、内关等穴,用特殊手法按压。片刻后,患者惊讶地发现疼痛减轻。“神奇!像有股电流通过!”工程师惊呼,“这是什么原理?”
林闻溪解释:“与针刺同理,只是以指代针,激发经气。”随后治疗中,工程师逐渐接受针刺,成为针刺的忠实拥护者。
麦克莱恩教授特意组织专题研讨会:“针刺镇痛为我们打开了新思路——原来人体自身就拥有强大的止痛系统,只是需要正确激活。”
林闻溪补充:“中医认为‘通则不痛,痛则不通’。针刺通经活络,调和气血,故能止痛。这与现代医学的神经-内分泌-免疫网络理论不谋而合。”
医院由此成立“疼痛中西医结合诊疗中心”,林闻溪成为核心成员。他们开发出多种疼痛治疗方案:针刺、中药、西药三结合,取得显着成效。
然而林闻溪始终清醒。他在日记中写道:“针刺止痛虽效,亦非万能。急痛可止,久痛须治本;形痛易除,心痛难医。医者当时刻谨记:针药虽妙,终是外援;正气存内,方是根本...”
月色如水,林闻溪轻轻擦拭着银针。这一根根细小的银针,连通着古老智慧与现代科学,也连通着患者的痛苦与希望。在这条路上,他越发明白:真正的神医,不是只会用针用药,而是懂得激发人体自愈之力,让患者在痛苦中看见希望的光。
而这条道路,才刚刚开始。